着岑灵君,问出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疑问:“你对谁都那样说话吗?”
岑灵君见他问,顿时眉开眼笑,肯问就好啊,肯问就是感兴趣,她笑着回答:“对你绝不这样!旁人是不值得我费心。”
“对郡主娘娘呢?”
“她啊,我觉得她出家是被我说的,感觉人生无趣。”
斯黎:无话可说。
过了几刻钟,不只袁澄夫妻钓了几条适合生吃的鱼,斯黎连岑灵君都教会了,两人也收获数条鲤鱼。
已近中午,袁澄就起身取来工具、餐盘,摆在一方大石头上,取刀杀起鱼来。
他选了一条大小适中的鲷鱼,刀背在鱼头上一砸,手下不停,抛掉内脏,刮鳞去皮,不一会儿工夫就将鱼处理干净,放在一旁备用。
接着又取出盐、姜醋、韭薤等调味料,一一摆好,便按着顾观月说的,取刀压起黎檬汁来。
斯黎从旁看着,好奇问他:“袁兄,哪里学的新吃法?此前可没见过你用黎檬。”
袁澄一边收拾,一边不经意地说:“月儿喜欢这样吃。”
(斯黎:就不该问。秀恩爱什么的,最讨厌了。)
顾观月坐在一旁,双手拄着膝盖,托着腮眨巴着眼看他。见他收拾好了柠檬,拧出许多汁子来,才取了鱼开始片,也不用砧板,直接将鱼放在手上,刀舞得眼花缭乱,看着就赏心悦目。
鱼片如雪片,片片薄如蝉翼,随着他的动作落在盘中。
顾观月忍不住道:“袁行直,你怎么做什么都这么好看。连杀鱼都好看。”说得袁澄灿然一笑,恰如清风拂过花枝。
她两个这样,斯黎和岑灵君对视一眼,脑子里想的莫名就同频了:我不该在这里。
两人又双双避开眼去。
不一时袁澄收拾好,先端给顾观月:“尝尝。”
顾观月早眼馋了许久,上手掂了筷子便夹起鱼脍,蘸了柠檬汁开吃。鱼片入口,只觉得轻薄滑嫩、鲜甜无比,顾观月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斯黎也顾不得客气,还叫岑灵君:“袁兄做鱼脍的手艺极好,三元楼的大师傅都说比不过,你来试试。”
岑灵君眉开眼笑地应了,蹭在他身边拿筷子,两人离得那么近,也不见斯黎在意,她便悄悄笑起来。
这一天中午,几人吃完了鱼脍,就幕天席地休息起来。
此时天气晴朗,秋风乍起不冷不热,湖边的垂柳绿叶转黄,树下黄色、白色的野菊花点缀,不远的地方金桂葳蕤四出,香气氤氲遍至,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袁澄拿狗尾草扫过顾观月的鼻尖,见她翘着嘴角也不恼,问她:“喜欢?过两天我再带你来。”
日西斜,四人兴尽而归。
至城门口,斯黎本欲向六合县方向去,最后却脚下转弯,陪着他三人继续进城来。至北城,见袁澄夫妇已到街口,他些许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手告别:“我再送岑娘子往前走一段。”
岑灵君坐在马车里,挑起帘子看他,露出大大的笑脸来。
这天过后,顾观月就又忙了起来。
她自己纸上划拉了一堆要求,又要找画园子的师傅,又要找会画楼台的师傅——这两样本事往往不可兼得,她要在园子里建三层的酒楼,前一个师傅只能框定方位,后一个师傅却得知道些着力和材料的学问。
师傅找到了开始画图,因她要求繁多且特殊,不得不这里修那里改,花了近一个月才定了方案,就开始买石头、木料等物,找了城外来的一队建筑师傅,敲敲打打建起园子来。
赶在冬月前,地基堪堪挖妥了,师傅们开始往上砌墙。
这时倒不需要她盯着,袁家自然有单管这一项的管事,日日替她跑腿。
那一日她正与朱娘子一起,商议小雪这天往工地上多送些柴炭,免得冻着了工人,忽然那管事从外面匆匆回来,立等着通报了,在正厅等着顾观月回事。
顾观月早上见这管事走的,见他半上午就急匆匆回来,心里直犯嘀咕:别是工地上出了事。
谁知越想什么越来什么,管事大冬天跑得头上冒汗,见了她就有些慌张地禀告:“娘子,咱们园子里来了几个官差,说咱们扰民,让白天停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