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什么?我改!——顾观月更想说的,是这句。
因李二娘那日之言,她心中警醒,极力避着李蔚,不想这人如此拎不清。
两人这种关系,若敢再进半步,就算在现代社会都能上新闻,更何况此时。
毁了她的名声,李家并族里,能饶得了她?舆论能放过她?人人都可踩她一脚了!找死也不是这种方式。
她脑中闪着各种念头,正色对李蔚道:“阿兄说的话,我只当没听到。若是这样,我也不用做人了!我哪里让阿兄生了误会,还请阿兄告诉我,我改!”
李蔚不料她如此半点脸面不留,略感难堪,问到:“你难道愿意守一辈子活寡?还是要嫁给不知根底的人家去?”
“这却是我自己的事,不劳阿兄费心。”顾观月声音已经带了恼意。
李蔚还想再说,忽然听到院内传来仆从们互相问候的声音,慌道:“我先去了。”急急转了出去。
顾观月追了几步,却赶之不及,在夹道尽头止住步子,看李蔚走远了,只得忍气走回来。
回到卧室,随手打开盒子,发现是金灿灿一枚凤钗,钗头两只凤鸟交缠,拿到手里沉甸甸的。
盒子里还有一个点墨桃花纸笺,上写着“贺:元娘十六岁芳辰。李蔚”。连兄妹的称呼都免了。
钗子岂是随便能送的!她坐在床头,将盒子重重地合上,塞进衣箱深处。
心里拿定了主意,必要釜底抽薪,断了李蔚的念想。
李家大大小小的事,曹老安人能拿一半的主意,得伺机从她身上入手。
想到这里,她就往前面来。秋风起,院内风卷着黄叶飘零,更显得她步履匆匆。
等她走到前院,正看到厨房门开着,里面叮叮当当地响着剁案板的声音。
她想一想,便拐进来,对掌厨的周嫂子道:“嫂子今天空么?得闲的话,做道桂花糖藕。”
不过片刻工夫,她面上已是一片平静。
周嫂子见她来了,忙放下砍骨头的刀,殷勤答她:“四娘想吃,我砍完这个就做,一个时辰就得。这里腌臜,你回去等着,我做好了端去。”
顾观月点点头:“那就麻烦嫂子了,端到正堂,我伺候娘一起用。”
说完走到正房来,见曹老安人已经在喝茶,她先上前说笑:“刚去灶上跟周嫂子说,给娘做一道桂花糖藕来,糯糯地好克化。”
曹老安通透,放了茶盏笑着指她:“也不用说什么好克化,你自己馋了,拿我老婆子做个添头。”
顾观月知道她平日好说话,也笑道:“又叫娘知道了,可见姜还是老的辣。儿媳也馋了,也想着孝顺娘呢。”
曹老安人让她坐了,又问:“周家的今天还做什么?”
顾观月就与她说,灶上正砍羊腿,看样子要炖莱菔(白萝卜)。
两个人说着话,周嫂子的婆母,专管衣裳针线的周婆子,抱着一摞绫罗绸缎进来,回道:“三郎差人送进来,说是人家走礼的,请安人看着分了。”
曹老安人去看,见那缎子花样新鲜,纹路繁复,看着就细密厚实,只是一半都是新鲜娇俏的颜色。
便嗔道:“这送礼的也是不通,这些个颜色,我们家里谁能穿?”
顾观月坐在她下首,正要找机会试探,这时只觉得瞌睡送枕头。
俏声笑道:“留给我将来的嫂子穿,不就好了?再半年阿兄出孝,嫂嫂很快就该进门了吧?我看啊,这些绸缎,就是这么个意头。”
曹老安人点点头:“也是,那就先存起来。”
顾观月见状,又似是漫不经心地说:“周婆婆拿黄历来,让娘看看好日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家居无事,曹老安人正要解闷,也道:“也行。拿了黄历来,你帮我念着。咱们看准了,过完年就让媒人去请期。”
周婆子放下绸缎,从条案上取过黄历来。
顾观月笑着接了,一页一页翻着,专挑了好日子来念。
“阿兄三月除服,咱们就从三月开始看。三月初九,天公作美,宜祭祀、开市;四月十三,白虎当头,宜订盟、纳彩;四月二十七,诸事皆宜,特宜搬家;五月初四,日辰吉祥,宜嫁娶、出行……”
曹老安人仔细听了,搬着手指头记下。
一样一样指派:“那三郎的除服礼就定在三月初九,到时候你记着,早点请人来做新衣裳。四月十三过大礼,五月初四亲迎,这两个日子,得遣媒人去跟亲家商量。也不急,都得过完年才行。”
顾观月笑着应道:“还是您会挑日子,我都记下了。就盼着新嫂嫂进门,给您开枝散叶啦。”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看曹老安人的丫头杏姐走进来,手里正端着桂花糖藕,道:“周嫂子忙着灶上,让我给安人端上来,先垫一垫。”
娘儿两个放下黄历,让杏姐煮茶来,吃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