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藻鉴苦笑着摇头:“浦澧县太大了,而这里的人一到阴雨天就足不出户,根本无从查起。”
岳明月若有所思,开始回忆那天在算命铺的细节。
“我倒是打听到了一个准确的地点。”
“在哪里?”
“我不是偷过你通行证吗?我也去过一趟地下鬼市,不过我找的不是占星术师,而是一个算命的,他告诉我这种病来源于这里一个叫湘岚寨的地方。”
岳明月感叹这是机缘巧合,怎么能这么巧,有通行证的人很多,偏偏她偷的是他的证;本来团建来的,没想到误打误撞来到这里又遇见这个人。
其实她对这种鱼鳞病是有阴影的,即使岳明月很喜欢那个小家伙。自从冼彦白被隔离在了医院后,就尽量不再想这件事,毕竟阿馨自会调查。
但来都来了,这一定是冥冥之中有上天在指引,就去瞅瞅那个什么湘岚寨吧。
她用胳膊肘戳了戳卿藻鉴:“搭个伴,一起去?”
卿藻鉴立即挪开与岳明月保持一段距离:“不行,和我在一起太危险了。”
岳明月嗤之以鼻:“说得好像你离我远点儿能阻止他来找我似的。还不如咱俩呆一块儿,一有副人格要出现的苗头——”
说着她用手摆出电击棒的形状:“他一出现我就电晕他,一出现我就电晕他,直到你清醒为止。”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其时时刻刻担心被偷袭,还不如分分秒秒准备为此而战。
岳明月这样在心里自我攻略,其实她心里就是想着橙子的那句话——第二,欲盖弥彰,假装无意各种找机会接触。
望着岳明月的手势,卿藻鉴已经想象出了外壳通体漆黑的电击棍,顿时感到腹部一阵幻痛:“这,不太好吧。”
“这是医学上很有名的电击疗法,对治疗精神疾病很有效的,万一电着电着你的精神分裂就好了呢?你放宽心好了,我档次不会开太大的。”岳明月向他保证。
这个女人很聒噪。卿藻鉴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还很喜欢作死。
见他不作声,岳明月悻悻地收回手。她猜她让这个人为难了。她开始后悔给卿藻鉴留下的偷东西的初始印象。他现在一定在烦她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
橙子说的没错,先敬于礼乐野人也后敬于礼乐君子也。
“嗨,我刚才开玩笑呢,你别当真啊。”岳明月尴尬地脚趾抠地,“我不是正经医生,不应该在这里乱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担心我会无意中伤害你。”
岳明月摇摇头:“我明白。”
她明白什么了?卿藻鉴皱起了眉。
“已经很晚了,回宾馆吧。”岳明月失魂落魄地站起身。
她并不漂亮,她只是个普通人,还是过回平凡的日子吧,团建完了赶紧回家码字。
真心酸。读者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追的作者在什么心情下写文的。
卿藻鉴跟上她,和她并排走:“抱歉,半夜带你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岳明月没有任何回应,思绪已经飘到九霄云外了,脑子里正构思一场震撼读者的大型虐恋故事。
她的表情幽怨,看得卿藻鉴心一沉。
果然,果然还是吓到她了吗。就像她说的那样,他是一个精神病,应该要去找正经的医生。
卿藻鉴开始后悔自己承认身体里有怪物的事实了。她不会真把自己当精神病了吧?
他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这个热情的朋友,不仅是在那次车祸后被她用心肺复苏救活,还有在她主动帮自己想起名字的那一刻。
岳明月拒绝了卿藻鉴送她回宾馆的好意。他住的是汽车旅店,走到她的宾馆只需要几步路,但她不想麻烦他。
这里所有的建筑都是仿古,进入宾馆需要先推开一扇厚重的木门。
走到到院子里,一阵阴风袭来,岳明月顿时周身发寒,阴冷像蚂蚁一样爬过她的皮肤,所到之处起了鸡皮疙瘩。
降温了。她这样想。
前台有一个年轻女孩儿在值班,一身黑色民国旗装,岳明月匆匆瞟过一眼就上楼去了。
采光极差。岳明月搞不懂这个宾馆的设计理念,只是走在壁烛作为唯一光源的楼道里,身体会不由自主地保持高度紧张,总感觉背后有人在跟踪。
一路提心吊胆,岳明月来到了自己房间。打开门,一屁股坐在一张书桌前,噼里啪啦敲打着电脑。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岳明月写完了一千字的大纲,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时走廊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走动声、开门声,岳明月猜测应该是编辑部的人。
她才想起来池煜一直在和那群人在房间里做游戏。
岳明月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没有任何消息。
望着没有丝毫动静的聊天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