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垂丧着头。
“阿宽,师父怎么还不来啊?我分明留了一路的追影香。”那蛇妖自把他们丢着后便出去了,迟迟不见踪影,江生瞥了眼毫无动静的洞口,小声嘀咕道。
杨宽叹了口气:“我比较担心师父会不会罚我们禁足。”
“嗯?”江生眯起眼来,打趣道:“怎么着?佳人有约啊?”
杨宽下意识地要挠头,结果手抬不起,这才想起自己的手被绑着了,于是作罢,干巴巴道:“没有约,浮栀每年元宵都会去逛灯会猜灯谜,师父若是罚我们,今年就没人陪她了,怕她不适应。”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不是有师娘了嘛!也不知那丫头怎么这么热衷于猜灯谜,无聊死了,还不如陪着师父围炉煮茶,你是不知道看师父和阿原下棋有多......”当那个名字不自觉地脱口而出,江生忽而愣住了。
气氛一时有些静默,杨宽看不到江生的神情,但光想想就知道他该有多难过,当透过千脉叶得知整件事时,杨宽亦是难以接受,更遑论江生。江生一直视萧原是极好的朋友,没曾想被自己格外在意的朋友背刺了,人家非但不喜欢他,甚至憎恶他。
与此同时,洞口传来小孩的哭闹声,二人闻声看去,就见蛇妖拽着一个女娃的头发将人拖进来,那女娃约莫十岁,满身的鞭痕,鲜血淋漓,而蛇妖另一只手上正拿着一根沾满了血迹的皮鞭。
江生和杨宽看得一惊,正要出言制止,一个身影窜了过来,银色光芒不偏不倚地袭向蛇妖那只拽人头发的手,蛇妖有所察觉地缩回手,那抹身影趁机将女娃抱了去,护在怀里,她心疼地扫视女娃的伤势,手掌紧张地不知该往哪里放。
二人看着那个抱着小孩的女人,神色无不一变,他们眼前的女人不是旁人,正是他们一直在找寻的西王母。
“娘亲......”女娃的声音嘶哑:“娘亲不哭......”
西王母眼里满含着泪水,强忍着摇了摇头,随即怨恨地瞪向蛇妖:“畜生......畜生!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江生、杨宽张目结舌,敢情西王母消失这么久成婚育女去了?
那双蛇眸半垂着,睨了她们一眼,轻声冷嗤:“她用从我这延续而得的灵力,弄死了我的胡蝶,不该罚?”
他低低长长地啊了声,将皮鞭一圈圈绕在自己手上,随即逼近她们,蹲下身来,冷笑敛起,眼神疏离得好似在看陌生人:“不会都是你这个妒妇教的罢?还有上次的兔儿、香水仙......”
西王母下颌绷紧,指尖发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这副嘴脸:“你背信我你还有理了!你从前说过,此生此世只会爱我,而今呢?你的情人细数地过来吗!你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大打出手,今日更是伤我孩儿!她也是你的骨肉啊!”
蛇妖听得发笑:“居然有人会信这套说辞?不错,从前我确实只爱你,可人心是会变的,是会腻的,况且......”
蛇妖意有所指地打量了她一圈,连啧了几声:“我怎么知道你诞下果果后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一身的赘肉,肚皮皱得真丑,谁会有兴致啊?”
西王母的面色骤然发白。
“你!不许你说我娘!”果果咬着牙直起身来,看向蛇妖的眼神倔强而忿恨:“我讨厌你,你为什么不去死!”
“讨厌我?”蛇妖勾了勾薄凉的唇角:“你该讨厌的是你自己,该死的也是你。倘若不是你生来体弱,你母亲也不会以灵养灵,成了如今半废的地方神,连她的玉山都不敢回了,生怕暴露了自己的实力,毕竟啊,你母亲树敌太多,若是被反扑过来,非手撕了她不可。”
“娘亲......”果果怔怔地回望自己地母亲:“你把灵力分给了我?”
“也是可怜,无亲无友,连个可以为你撑腰的人都没有。把精神尽数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我是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该笑话你蠢呢?”蛇妖笑得胸腔起伏,对上西王母仇视的目光,他的嘴角稍稍回落:“瞪我?你好像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说罢,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发间,猛地将人从地上拽起来,毫无怜惜可言地摁着她的头往岩石上撞去,一阵拳打脚踢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