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吴虎,吴城多年,固若金汤,而精锐又被吴起带走,就连城墙上的守军,也早已懒惫,对于守备的事情,不太上心。
特别是在吴起走后,城中的这些守军,有部分,在本该巡逻的时间,却是躲在角落里,吃喝玩乐。
这也正常,按照道理,就算真有敌人,也轮不到他们发现,从青州到南荒,沿途都有哨塔,若是有敌人,立时就是点起狼烟,根本不可能让人悄无声息的摸到城池附近。
而守城的这些士兵,也多是城中一些豪强中不太被重视的子弟过来镀金的,在这边服役了几年,后续也升迁。
对于这种事情,吴起也不太好阻止,只能当做不知道。
漫长时间以来,这城里的关系,早就是攀枝错节了,但凡豪强,哪一个不和他吴家攀亲带故?!
他若是想要处理,也不是不能,只是这样,就太损情分了。
左右只是一些不重要的位置而已,给出去了就给出去了,一些关键的地方,他还是牢牢抓在手里的。
比如说,负责开关城门的那一只队伍,就全是他身家清白的吴族子弟,外人沾染不得。
如此一连数日,吴城风平浪静,每日城门也正常开关,以让来往的客商进出。
黄天之乱已经过去了数月,商路自是早已经恢复。
不过,吴城对于商队有严格的限制,不但商队的人数,且对于货物,也是要经过数次检查,兵器若是入城要收缴,只有等到出城,才会还回。
当然,吴城主要防范的,并非是兵器,而是盔甲,还有弓弩。
特别是盔甲,这才是吴城严防的东西。
就算有敌军,假扮商人入城,在不着甲的情况下,区区几十几百人,造不成多少祸患。
吴城的军营,便是在城门附近,城中若是有乱子,只消把城门一关,便是瓮中捉鳖了。
这一日,吴祖带着一些人巡视城墙,却见城上士卒披坚执锐,秩序井然,不禁暗暗点头,对于城卫军的运作,他还不是很了解,不过,就表面上看去,却还有几分气象。
这自是城卫军的上官早就知道他要来的消息,所以就做了这一番表演了。
而吴祖身后跟着的人里,最近的一个,就是吴虎,这个人,虽然生的人高马大,面容也是粗犷,但心思却是很细腻,对于吴祖这个少主人,很是亲近,并未半点桀骜。
至于吴祖,此刻被众星捧月,看着远方的辽阔群山,又看到里面秩序井然的房屋,来来往往,好似蚂蚁一般的人群,以及排列成队,正在进程的商队,以及那一车车的货物。
种种景象加起来,却是让吴祖不禁生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如此城池,未来都是他的。
无外乎,那么多人,都像成为大人物,这样众星捧月,一呼百应,山河尽在掌中握的感觉,的确不赖。
特别是吴虎,此人作为一员猛将,曾经可谓是自己高不可攀的大人物,那时候若是见面,自己还得见面行礼,叫一声将军,而如今,对方对自己,却是恭敬的不得了。
哪怕他还未入族谱,成为这个地方真正的少主人,但当这样的征兆显现,各种力量,便自然的向着自己汇聚了。
“也不知大人此行举兵,是否顺利……”
忽然,吴祖一叹。
但紧接着又说道:“不过大人既然把吴城交给了我,那就切记不能有半点的闪失,只是我才疏学浅,吴虎将军,城防的事情,还劳请将军你多费心了。”
吴祖此言,自然不是说的废话,先是提到吴起,是为威慑,后又说交给吴虎,却是在表示自己对吴虎的信任,翻译过来,大抵就是以后跟着我,不会吃亏。
吴祖这个人,无疑还是有一点能力的,开创不足,但用作守成,却是已经够了。
“定不辜负大人信任!”
吴虎也是一个妙人,当即领命。
但这一声大人,却是意味深长了,似是说的是吴起,有似是指的是吴祖。
更后面一些,跟着的几个文官,见到这幅场景,心中也是各有思量,相较于武将,文官的心眼子无疑更多,立时就品出了里面的意思。
而其中一个人更是道:“说来,那山中的赵贼,当初就曾大言不惭,说要取吴城,但此贼子,要真遇到将军,怕是会吓的闻风而逃。”
这自然是奉承之言了,在奉承吴虎。
而吴虎闻言,也不马虎,当即大笑道:“区区赵贼,不过是一个山中草寇,会几分装神弄鬼的本事,也只能忽悠一下山中的愚民了,他若真敢来,本将军定叫他有来无回。”
“当初大人可以以三千破五万黄天贼,我虽不如大人,但也能以八百,杀他五千贼寇!”
“只是可惜,那贼子只是嘴皮子上的功夫,定然是不敢来的。”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城墙之上,气氛竟有几分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