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班期中考在安稳的睡眠中度过。
下课铃响的时候，石老师见没人动笔，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收走了试卷回办公室。
办公室内。
几位正在给期中考学生排名的老师见他进来，均是抿嘴笑了。
“石老师，你们班卷子终于收上来了？十分钟应该能改完吧，正好录入成绩一起排名。”
石老师闻言，掩了掩怀里大部分都是空白的试卷，面红耳赤地点了点头，“我尽快。”
那边几人没再管他，兀自在给自己班级排名。
反正F班都是零分吊车尾，最后再加上去也一样。
这时，初来乍到的郝晴不明所以，走过去问道：“试卷都是一样的话，其他班都考完了，你们班现在考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她长得漂亮又年轻有气质，石老师也是大龄单身男青年，甫一被搭话，心里顿时小鹿乱撞。
“没关系的，我们班的学生都很自觉，不会作弊的。”
其实是懒得作弊。
但他没脸把摆烂说得那么坦荡，于是稍微美化了下。
郝晴却皱了皱眉，有些不满，但想到自己班级的成绩，也懒得理会这些成绩下游的，掉头就走开了。
石老师这才展开卷子，埋头快速批阅起来，五分钟内就批到了最后一份卷子。
连续几十份空白或者涂鸦考卷看下来，好不容易见到一份填满所有空格的，他还格外珍惜地抚了抚，暗自在心里感叹一句：就冲这一手好字，就算是胡乱写的，印象分也绝对能打满。
本着欣赏艺术字体的信念感，石老师低头开始阅卷。
嗯，第一道题对了，选择题相对简单。
嗯，第二道是基础题型，有听课就可以做对。
嗯，第三道也对了……等等，第四道……
石老师红笔越往下勾勒，表情越是吃惊，判到最后手都在开始颤抖。
最后一笔重重落下时，他神情恍惚地念出了两个字，“满分。”
“什么满分？”那边排名的几个老师闻言望过来，好笑道：“石老师，你该不会是在做梦吧，你改的可是F班的卷子，怎么可能有满分？及格都够呛吧。”
然而话音落下，石老师猛地就站起来，椅子在地上拖出长长吱嘎一声。
“真的是满分，你们看！”他抓起手里的卷子，激动地指着满面的红勾，脸上难掩笑容，“没有一个地方是错的。”
什么？
其余老师愣了下，下一秒齐齐朝他走了过去，接了卷子来回检查，最后骇然发现真的是满分。
“这真是F班的？”有老师下意识去翻最前边的信息栏，“叶澜？这个学生我怎么没印象……”
这时，坐在新办公桌前的郝晴抬起了头，确定自己没听错后，嘴角当即勾起嘲讽的笑，“各位当然没印象，因为这个叶澜是一个月前刚转来的，原先是在A班，但因为成绩太差才被我调到了F班的。”
“哦，原来是这样。”老师们点完头后又面面相觑，对面前这份卷子感觉到一丝微妙。
既然是因为成绩差才被赶出A班的，又怎么可能考出满分呢？
郝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职业套裙，意味深长道：“别怪我提醒各位，F班卷子是在其他班级考过的基础上做的，本身就很不公平，这种情况的满分成绩，我不认为有录入排名的必要。”
众人闻言，心里也是认同的。
毕竟F班是公认的差生集体，要是成绩吊车尾不影响其他班排名也就算了，这要是动了其他班级学生的名词，各班班主任心里也不舒服。
尤其现在还冒出一个满分……
“可叶澜的文科卷子都答得很好，跟其他人答案是不一样的。”石老师是一位尽责尽职的教师，就算自己班级学生成绩差，改卷子也会各个班级的优秀生答案都看一遍。
理科卷子可能答案会有雷同，可文科这种主观性很强的科目，要抄袭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叶澜的作文，简直堪称完美。
然而他的话却没得到郝晴的认同。
“只要提前知道题目，在网上抄了答案背诵一下并不难。”她本身对叶澜就有偏见，更是自己一手将人赶走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认可对方的优秀。
旁边有老师小声说了句，“要不叶澜的成绩作废吧……”
“……”石老师抿了抿唇，抓紧手里的卷子，想起那一手龙飞凤舞的好字，怎么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没有证据，这样对叶澜不公平。”
他向来是个老好人，因为带差班，在办公室里也被其他老师看不起。
但兔子急了也咬人，这会儿他坚决要保住叶澜的成绩，其余人也不能自作主张淘汰这份卷子。
郝晴对石老师全无好感，更觉得对方要用一份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