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你们家的宝贝,到底是我管教不善,这杯酒戴生可一定要喝。”
戴子御就那么傻呆呆地看着,看她独饮,转头再看小叔的神情,其间似有种莫名的朦胧,叫人看不懂...
他向来看不懂他,也不敢看懂。
只是...那酒,他始终没喝。
她俨然的罔知所措...
“这不能怪你,戴思潼也有问题,我们在家教育过她了,身为哥哥我也有责任,这杯酒我——”
还没等他解完围,戴鸿深便一饮而尽,随后把空酒杯交到他手上,未置一词,转身进了里间。
明明比十年前更难相处...
越灵雨低下头,努力压笑,如此冷硬之人,竟也愿意在学校老师面前扮成温厚的好家长。
“你别生气,我小叔就那样,在家也说不了几句话,总是板着脸,不是针对你的...”
...
“我知道...你不用陪我站在这,快进去吧,工作重要。”
好不容易把戴子御推走,她终于可以独处,问过侍者,越灵雨缓步进了洗手间。
复古镜框把她装在里面,熏香高级,男左女右,全关着门,像是没人...
从包里拿出一把小梳子,喷点香水上去,慢慢理顺发丝,及腰卷发重新蓬松规矩,散着魅力。
想他想得出神...
以至于当戴鸿深那张脸真出现在镜里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水声消失,他擦过手要离开,越灵雨才陡然出声。
“戴鸿深!”
于是他停住。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她的声音透着失望,仿佛之前见面时佯装出来的硬壳碎裂...
“我记得,你是越灵雨。”
...
“不是的!我是说十年前,十年前你在伦敦救过我的,你不记得了吗?”
她似是着急,连手都不顾分寸地抓上了他的手臂,弄皱他昂贵的西装。
头发再次随着她凌乱,毛毛外套左肩也倾斜下去,露出半片白皙,纤骨突显,张扬着她的瘦...
只是该瘦的地方瘦...
戴鸿深抽开手臂退后半步,微微转向她,和她对视,那双晶亮晶亮的眸,扑闪着遮掩失落,却仍不放弃凝望。
“我说——我记得,你是越灵雨。”
雪山化开一小撮冰碴,刚好滴在她眼睛里,然后滑下,染着她的温度。
见他即将开门离开,越灵雨连忙追上去,连梳子和香水也顾不上拿...
“那我可以联系你吗?我要怎么联系你呢?”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这次她终于触及他,的指骨。
上的戒指。
险些拽下来...
咬着唇倔强地看他,必须要个答案。
戴鸿深很想说你没必要和我联系...却说不出口,只因自己的手被她抓着,有凉凉湿湿的痒泛起...
“好啦~这是我的号码...你——用whatsapp吗?”
问得小心翼翼,把他当老年人细心照顾。
“我还没那么老。”
...
“哦~那你一定要联系我!我会等你的!”
粉色的记号笔盖子扣好,收进包包,犹豫两秒,一个大大的拥抱袭来,戴鸿深来不及躲,被她撞个满怀。
随即来不及推开,她又先他一步开门跑出去。
掌根处一片粉红,干得很快,清清楚楚的数字,小巧娟秀,手套留给他的酥痒感似乎还在...
不是粉就是红,确实比从前的苍白好看。
如今,给他也染上了。
“小叔?你在里面吗?”
“去找服务生要一个装纪念品的丝绒袋子。”
...
琉璃洗手台上那两样东西被收进去,系带抽紧,随意拎在手里,看得戴子御一阵莫名其妙...
他小叔什么时候开始有顺洗手间东西的习惯了?
也不敢问...
.
“你和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两人一起坐上后座,戴鸿深才开始询问,以长辈的气场。
戴子御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说刚刚认识又好像有点没面子...
“没多久...几个月吧...”
“今天是你带她过来的?这是什么场合?”
“不是不是——今天我们只是偶遇,她碰巧在那吃饭而已。”
眼看他似生了气,哪还敢胡说,立刻坦白,好在前面那句没推翻,但戴鸿深还是皱了眉,凝视手里的袋子良久...
沉默也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