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就听到有人敲响了小筑的木门,陌生的嗓音有些虚幻,拢在雾气处,分辨了一会儿才听出那大概是来送快递的。
阮温灯放下手里的课本,谨慎地拉开小筑的门,车水马龙的喧嚣声响如潮水般飞速蔓延到她身边。
快递员抱着一个包装严实的快递盒站在门口,见有人来看门松了口气,把快递往前递了下,很严肃的看着阮温灯接过去的动作:“是耆卿吧?麻烦您验视一下,这是贵重物品,担心到时候磕到碰到哪里。”
阮温灯不明所以的点头,但还是抱着快递,轻轻放在地上,用口袋里装着的小刀划开了胶布,拆了几层后掀开纸盒,看见里面有一个吉他琴盒。
拉开琴盒拉链,曲线流畅的橘色吉他就这么进入她的眼中。
阮温灯不太懂如何判断吉他的好坏,只随手拨弄了两下琴弦,听见能发出声音,再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是否有磕碰出的外伤,无误后重新把吉他包装原封不动的包好,抱起来对着快递员道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辛苦您了。”
快递员松了口气,摆手连连说着客气,后退着走了两步,很快就回到小货车上,拉着其他快递离开了。
阮温灯回身关上小筑的门,面对黄庭坚好奇的询问,轻声回答道:“大概是七哥在网上买的东西,既然已经这个天色了,我去洞庭居一趟吧。”
“嗯,兰台慢行。”黄庭坚等那道官绿色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估摸着少女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回来,伸手拾起阮温灯遗落在桌子一角的日课本,生疏地用中性笔在空白处留下字迹。
阮温灯则抱着吉他盒子慢步挪到洞庭居前。
她看着洞庭居紧闭的房门发愁,不敢乱动手里的盒子,只好转到窗棂前,扬声试探着喊柳永:“七哥?你在洞庭居吗?”
房内没什么动静,木制的窗户却在话音初初落地时就被里间的人推开。柳永单手撑在几案上,倾身而过,用另一只手撑着窗扇,金瞳含着讶异:“兰台?你怎么……?”
阮温灯用指尖敲了敲纸盒,微微仰脸同柳永对上视线:“吉他盒子太大了,抱着不好敲门,我就试着来窗户这边喊七哥了。”
柳永皱着眉,眉目间沾染上歉意的神色,率先移开了目光,低声道:“……真是麻烦兰台了,柳七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阮温灯神色不变,并不接他的话茬,只侧转身再度看进柳永的眼瞳里,放柔了声音:“那……七哥这边方便我进来吗?总不好从窗户这里把盒子递进来吧?”
“……是我疏忽。”柳永叹了口气,勉强笑了一下,“那就麻烦兰台再去门口一趟了,柳七很快就到。”
阮温灯应了声,注视着柳永轻缓合窗的动作,一个人立在原地沉思了几秒,又很快惊醒过来,匆忙走回房门前等着。
几乎是在她刚刚停住脚步的那刻,柳永就推开了房门,指腹还沾着未干的墨色,细细一条,横在指节上。
阮温灯对着那道墨痕愣了会儿神,在柳永即将准备要开口唤她前收回了神思,把手中的东西递过去:“有些重……七哥慢些。”
“兰台说这是吉他?”他低头看了眼盒子上的快递信息,分辨地有些吃力,找见“耆卿”二字确认是自己的东西便重新掀起眼帘,眼瞳里流转的光华很轻,“嗯……应该是我前段时间拜托存中帮我从现世购买的那把,辛苦兰台送过来了。”
“不辛苦的。”阮温灯失笑,用指尖点在割开的胶带处,“这把吉他送过来要求当场验视,我就冒昧把它给拆开了,表面看上去没什么磕碰,不过七哥还是重新检查一下吧,若是有哪里有问题,早点发现会好退换一些。”
柳永随着她的话语也低低念了两声“退换”。
他接触网络的时日尚短,墨痕斋也并非是时时刻刻可以随意同现世接触的,好在联系起语境,阮温灯说的内容大致指的是什么也不算难猜。
这么想着,柳永往后退了半步的距离:“那就麻烦兰台进来等我一下,我现在就来检查一下吉他。”
“那就打扰七哥了。”阮温灯轻甩了两下发酸的胳膊,跟在柳永身后走进居室里,仰脸迅速观察了一下里面的布置。
她对广厦各个居所的布置都称不上熟悉,之前也只是拜托了先行归斋的几位墨魂整理出受损严重的几间广厦分别归属于谁,又断断续续去沈括那里购入了必需的家具,具体如何安放它们,选择权全在墨魂身上。
柳永的居所目之所及处全是竹木装饰,柳永给她搬来一个湘竹凳,自己绕过竹纹屏风来到小案旁,拆开盒装,熟练地把吉他抱在怀里,抬高手臂进行调音,随手拨了一小段音乐。
曲调很耳熟,阮温灯坐在原地卡了一会儿壳,末了忍不住轻笑出声,鼓掌道:“很流畅的音乐呢,七哥觉得吉他怎么样?”
“兰台过誉了。”柳永停下动作,任琴弦震颤,只回头隔着屏风凝望阮温灯那影影绰绰的剪影,虽看不清少女面上的表情,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