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天色由明转暗,夜幕笼罩了整座县城。
这座小小的城池之中,除了个别酒楼赌坊之类的娱乐场所,大部分陷入了沉寂和黑暗。
此刻,自己的住所中,屋子里灯火通明,赵武鹏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看向刚刚回来的路三:
“怎么样,打听清楚了么?”
“打听清楚了。”
路三小心翼翼道:
“陈寻他们,就住在黑沟街街尾,左手边倒数第二栋屋子,最后一栋是空置的破屋,很好找。”
“很好。”
赵武鹏神情淡淡,继续问道:
“那宋大虎那边呢?想办法让他留在赌坊了吗?”
“也留下了。”
路三嘿嘿笑道:
“按您的吩咐,我让内堂的王力随便了个借口去找宋大虎换班。本以为要费点功夫,没想到那傻大个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他现在还在赌坊看场子,明天早上才能回去休息。”
“做的不错。”
赵武鹏面无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接下来没你的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路三犹豫了一下,知道接下来的事不是自己能参合的,应了一声后便老老实实退了下去。
而赵武鹏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等待,唯有阴冷的眼神在微微闪动着。
“差不多了......”
直到半个时辰后,外面的夜色浓郁如墨,他才缓缓站起身来,回到里屋换了一身将头脸全部包裹的漆黑夜行服,手持一柄带鞘短刀,然后推门而出。
走出院子,街上万籁寂静,他的身影宛如矫健猎豹般掠出,向着黑沟街的方向赶去。
宛如黑夜中穿梭的幽灵,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赵武鹏鬼魅般的身影穿过条条大道和小巷,很快便循着记忆摸到了黑沟街附近。
贫民区的百姓连蜡烛和油灯都用不起,整条街区都是黑漆漆一片,赵武鹏放心大胆穿行到街区最里面,直到末尾的几间房屋才停了下来。
无声无息的来到左手边倒数第二栋的屋子门口,他拔出短刀,以刀锋插入门缝,一点一点拨开了门栓。
房门被无声无息打开,幽灵般迈步进入其中,他便眼神冷酷,无声四下搜寻。
然而。
漆黑破落的屋子里外两个房间,床上都是空空荡荡,一个活人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扑了个空,赵武鹏面罩遮掩下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这小子难道在外面还没回来?
这么晚了,他能去哪里?
念头闪过,不甘心的赵武鹏思忖片刻,然后返回身来,将屋门门栓原样扣好,自己则是靠坐在门后的墙根,默默等待起来。
陈寻现在已经有了成为心腹大患的苗头,不将这个人弄死,他又怎么可能安心?
然而谁知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
时间飞速流逝,漫漫长夜即将进入尾声,赵武鹏强忍心中躁怒,一直枯等到凌晨,依旧没有等到陈寻的归来。
该死的东西,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难道,他知道我要来?
不,不可能!
空耗了一夜,他脸色铁青,种种猜测浮现,心中的杀意更加浓烈。
“今天算你走运......”
毕竟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弄死陈寻对自己来说不存在任何难度,眼见外面天色将亮,赵武鹏也无法继续守下去,只能将屋子恢复原样,然后悄悄离开:
“我就不信,下一次你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
很快,日头升起,天光大亮。
一间宽敞且雅致的大屋中,陈寻从舒适绵软的锦被中醒来,并且在两个娇俏侍女的殷切服侍下开始洗漱。
侍女,自然是李府的侍女。
昨天意外发现赵武鹏又打起自己的主意之后,他便当机立断先是知会了宋大虎,告知对方情况后让其小心注意,尤其是不要回家。
然后自己则是回到李府拜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在李老夫人的热情欢迎下,轻松顺利的搬进了来。
毕竟他清楚,放了两个衙役后赵武鹏恐怕已经知道自己和李府搭上了关系,而以对方的阴毒狠辣,很难说会是个什么反应。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为了以防万一,在那位李云恒执事有消息之前,待在李府自然才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一个字,就是稳。
很快,并不适应有人伺候的陈寻推脱下,终于是独自洗漱完毕,然后在侍女带领下前往正厅和李老夫人一起用餐。
进入正厅,偌大一张桌子上只有李老夫人和徐文达两人,其他的家眷全被赶到偏厅用饭,给予了陈寻最高的接待规格。
等到陈寻落座,李老夫人含笑问道:“孩子,昨晚在这里睡的可好?”
陈寻微笑道点头:“谢老夫人挂怀,从小穷惯了,还没有睡过那么好的床。”
徐文达笑着接口道:“陈公子少时苦其心志,劳其筋苦,日后则必将大有所为。”
文化人就是会说话。
面对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