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陆家的大门都快被踏破了,陆绾绾却一直被贵妃留在宫中没有出来。
沈星晚安静的闭门养病,一多月以后伤口恢复了六成,一般的走动没问题。
傅景朝也终于在一场秋雨一场寒之中,将粮草军饷筹备够送往边关。
一个月的日夜操劳,很快镇南王府又传出傅景朝病重的消息。
沈星晚已经可以起身走动了,光明正大的登门看他。
傅景朝裹着厚厚的衣服,看起来有几分孱弱。
没有彻底清除的海棠梦,还有西北一站终究是伤到他底子了。
傅景朝看到她来了心情倒是不错,“庄子上今天刚好送了一些新鲜的野味来,我叫厨房做了来你尝尝。”
沈星晚接过红菱奉的茶喝了一口,上下打量了傅景朝一番,“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傅景朝沉默了好一会儿,“我已经禀告皇上要去外面的温泉庄子上养病。”
沈星晚看向他的腿,“你的意思是?”
“楼然有说过,拖的时间越久越不利于日后的恢复。”傅景朝苦笑,“既然皇上执意苦苦相逼,或许傅家该换条路走了。”
这次军饷的事情,当真是让傅景朝心灰意冷了。
“楼然很快就会进京,我这次去庄子上准备彻底把腿治愈。”傅景朝道。
他当时是伤的重,但并没有无计可施到要残疾那一步。
是楼然动了一些手段,加上估意没有彻底根治,所以造成了他腿站不起来的假象。
宫里的御医或许在其他病症上是把好手,可是在伤筋动骨这一块就很一般,术业有专攻,还是楼然这种军营里成长起来的大夫,在这方面更厉害。
沈星晚点点头,“你自己小心,我是没法陪你去了。”
“这段时间尽量低调,不管怎么说先把今年安安稳稳的混过去再说。”傅景朝也叮嘱道。
两人又低语了半天,直到天黑了沈星晚才离开。
傅景朝到底是为着什么累病的,京中众人皆知心里有数。
皇上大概还是有那么一丝理亏吧,痛快的解了他的禁足令,允许他去庄子上修养还赏了一堆的药材。
傅景朝走了以后,沈星晚继续闭门养伤。
宫里突然传出皇后和皇帝起了争执病重的消息。
皇后向来对沈星晚多有照顾,加上想搞清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她和谢灼华两人进宫一起看望娘娘去了。
马车上谢灼华神色不愉的道,“据说前天晚上皇帝在姑姑宫里摔了杯子拂袖而去,两人起了很大的争执,第二天姑姑就病了。”
皇帝虽然一向宠爱贵妃,但是一向待谢皇后很是尊敬。
很少起这样的争执,皇后也只是递话出来起说没有大事儿。
谢家终究是不放心。
“姑姑当晚连夜召陆二太太进宫。”谢灼华压低声音道。
这次争吵越发变的扑朔迷离了起来。
沈星晚一惊,她没记错的话,书里陆绾绾就是在深宫的秋夜里染了恶疾去世的。
莫不是就是这两天。
沈星晚按下心思和谢灼华一起进了慈宁宫给皇后请安。
皇后靠在卧榻上懒懒的道,“你们怎么来了,起来吧。”
两人起来落坐,谢灼华关心的问,“姑姑身体怎么样了。”
沈星晚抬头看去,皇后一身素淡的衣服看起来到不像是病重的样子,只是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冷意。
“我没有大碍。”皇后轻声道,“我就是恶心…”
“什么?”两人不明所以。
皇后挥挥手,宫殿里的人立马退下了。
皇后往嘴里放了块糖,才压低声音慢慢开口,“前晚皇上去陪贵妃去了,据说是喝多了……将陆绾绾认错成了年轻时的贵妃…”
今天外面明明是大太阳,宫殿里也很温暖,两人却在皇后的低声讲述里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好半夜江蓁蓁不舒服病的神智不清,江柚白亲自去求皇帝给请御医,正好撞上了陆绾绾拿着剪刀要自裁。
事情一下就闹开了,皇后赶过去劝了半夜才把寻死的陆绾绾安抚住。
沈星晚闭了闭眼睛,心里一片清明,书里没有江柚白,这样的丑事估计被贵妃给按在朝华宫了,皇后也没赶过去,所以陆绾绾“病逝”深宫。
谢灼华有些压不住火气,“怎么会这样,陆绾绾可是他看着长大的。”
皇后眼里一片清冷,所以她没忍住和皇帝吵起来了。
她一闭上眼睛就是陆绾绾小时候胖嘟嘟的,甜笑着伸手向她要糖吃的样子。
那时候贵妃正盛宠,常常接了侄女来宫里玩儿。
皇帝爱屋及乌加上陆绾绾长大的可爱又嘴甜,皇帝还抱过她,也哄过她。
就连皇后她虽然不喜陆贵妃和陆家,但对陆绾绾反而不讨厌。
笑起来有酒窝天真又烂漫的小女郎,纵然有几分任性,谁又会真的讨厌她呢?
“他真下的了手。”皇后冷声道。
皇帝后宫三千佳丽,他愿意宠谁她从来不在乎。
可是这次她恶心,甚至晚上闭上眼睛就是陆绾绾小时候笑眼弯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