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场的时候大多数人脸上都染上了醉意,朦胧的月色洒在院子里,给这场端午宴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沈星晚几乎没喝酒,独自走在靠边的阴影处,冬青小声对她道,“世子殿下让小姐去静尘斋看郁夫人。”
沈星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郁夫人是指的周眉黛。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我出去给小姐拿手帕的时候,他的手下告诉我的。”
出了周家的大门,各家小姐夫人的上马车有序的离开。
二夫人带着沈家小姐们站在原地一边散酒气,一边等前面的马车离开。
沈星晚带着人过去给二夫人行了个礼,“我等会儿恐怕不能和太太一起回去了。”
二太太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天色已晚,你一个女郎在外面游荡不太好吧。”
“噗嗤!”有小女郎用帕子捂着嘴笑出了声,“果然乡下来的就是不懂规矩。”
“五妹别乱说话。”沈姿音制止道。
这种小姑娘之间的把戏,沈星晚懒得应付,直接对二太太道,“师姐她重伤在身,我不放心准备去看看。”
“你师姐是?”二太太疑惑的看着她。
“周眉黛。”
二太太眉毛立马皱了起来,今天围绕在周眉黛身边的话题可不少,各家夫人谈到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要不明天在去吧,今天时间太晚了。”二太太有些犹豫,直觉告诉她不要和那个周眉黛扯上关系比较好。
可惜沈星晚是来通知她的,并不是来征求她意见的。
“师姐情况不太好,我很是担心她,老太太那边麻烦太太帮我说一声。”
沈星晚说完这句话,干脆利落的带着半夏和冬青走人,根本没给二太太在开口的机会。
二太太自认为是有涵养的人,也不免被她的操作气的眉头跳了一下。
五小姐冷哼一声,“都说她不懂礼貌了,猖狂的不行。”
“都少说两句,上车吧。”二太太呵斥道。
她也算是看出来了,沈星晚是个有主意的。她非要上赶着去做死,也拦不住。
好在车夫是个专业老手,两个时辰以后马车停在了城外的静尘斋。
此时的静尘斋正灯光通明,沈星晚刚下车,周眉黛身边的大丫环风铃就亲自接了出来。
“你家夫人还好吧?”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沈星晚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个位在城外的陌生庄园,“我没记错的话师姐不是住在周家吗,怎么突然搬到城外了?”
不管怎么看都是住在周家更好,毕竟是位高权重的巡盐御史。就算想下手,多少也得顾忌几分。
风铃苦笑了一下,“夫人和大老爷大吵了一架,所以连夜搬出来了。”
看起来周御史并不怎么待见这个侄女,或者说在一些事情上和周眉黛产生了分歧。
沈星晚走进院子里,傅景朝正坐在一把竹椅上闭目养神。
听到动静一下睁开眼睛,“你来了。”
大概因为喝多了,那双冷冽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气,看上去湿漉漉的。
“人怎么样?”
“有用蛊高手来江南了。”傅景朝意味深长的道,“不知道和你那只蛊的主人是不是同一个,是的话他倒霉了。”
短短几天内,报废两只蛊,还会被反噬。要知道能被拿出来用的蛊,肯定是经过千挑万挑,认真养出来的。
“蛊虫已经引出,夫人请两位进去。”一位青衣丫鬟推门出来道。
沈星晚一进去,就看到了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周眉黛,整个人看起来非常虚弱。
房间里尽管窗户大开,还点了熏香,还是能闻到一丝呕吐过后的气息。
“师姐你还好吗?”沈星晚在床边坐下。
周眉黛对她柔弱一笑,“死不了。”
傅景朝站在远处看着她,“夫人还是不愿意把东西交出来吗?”
“我能救夫人一次两次,未必能救的了第三次,夫人难道想血洒江南吗?郁大人估计会很心痛…”
“你闭嘴,不准提他!”本来很安静周眉黛,情绪激动的道。
一双美艳的凤眸里全是恨意和悲痛,由于太过愤怒,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沈星晚握住了她的手,果然看着在风轻云淡,心里还是难受的吧。
傅景朝冷静的和她对视,“那份名单在夫人手里只会给夫人带来杀生之祸。而郁大人拼死送出那份名单,是想让它大白于天下的!”
惊才艳艳的探花郎,人生就是一部热血剧。出生算不上富裕的耕读之家,从小在读书在展露了过人的天分。
一路进入江南最好的书院,在一次各大书院联合举行的交流会上,对名门贵女周眉黛一见钟情。
自知门楣不配,苦读三年后,一朝高中,成为天子亲点的探花郎。入翰林,娶的美人归。
二十一岁,官至三品。够年轻,够有才,对朝堂和天下有抱负,是天子手里的利器,也是当今悉心培养的重臣。
可惜这样能成为一代名臣的探花郎,死在江南。才二十四岁,年轻的让人惋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