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花枝鼠老老实实地开始吃鼠粮,燕回时便也去吃自己的午饭了。
只是她还没吃两口,周放便急匆匆地推开帘子,走入帐篷:“小雨,你怎么没生火……你们在吃什么?”
他被面前琳琅满目的菜色惊到了:“好你个季听雨,偷偷摸摸请大厨来开小灶是吧?吃得这么好,不带上哥几个?”
季听雨嗤之以鼻:“什么大厨开小灶,这是燕姐姐给我做的爱心便当!”
周放这才惊讶地望向正在安静吃饭的燕回时:“真的假的?你手艺这么好。”
帐篷内的食物香气实在诱人,周放腆着脸问:“小雨,你吃得这么好,能不能给哥们蹭两口?不吃你多少,两口就行。”
季听雨很是坚决地摇头:“不行,我才不会把人家特意为我做的便当给别人吃。”
周放皱起眉头,没想到这位见惯了不知多少亲手制作的好东西的大小姐,会被一顿饭收买了去——还是说这个女人,身上有什么针对季家兄妹的魔力?
他有些困惑,但还是选择先不触大小姐的霉头:“好好好,那我只好去吃我烤出来的那堆焦炭了。”
周放转身离去,季听雨却觉得自己碗里的饭菜,都因为他方才的言行变得寡淡了:“对不起啊燕姐姐,周放他……性子比较傲气,对陌生人不是很有礼貌。”
一直保持安静的燕回时摇摇头:“没关系,我理解。”
她这些年来几经辗转,早就深谙这些公子哥的脾性。在他们的眼里,普通人就好似飞进了他们眼眶中的一粒沙。即便她只是不经意间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富家少爷们也会觉得沙子迷了眼睛般地不舒服。
就像陈温良和陈温让那样,她再清楚不过了。
帐篷又一次被掀开,陈温让紧皱的眉头在看到燕回时后,倏地舒展开来:“小时,真是你,我早上还以为我看错了。”
季听雨错愕的眼神在燕回时和陈温让之间反复移动:“你们……很熟?”
他俩很熟的话,她还组什么局啊?直接叫陈温让问问燕回时,不就行了吗?
陈温让:“还行。”
燕回时:“不熟。”
这两个迥异的回答,让季听雨瞬间找到了自己的阵营,语气不善地质问陈温让:“你来干嘛?”
陈温让有些难堪地后退一步:“小雨,你这是干什么?”
季听雨一噎,她以前和陈温让的关系还算可以,如今他摆出这副样子,倒让季听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却听见燕回时平稳的语调:
“如果你是来确认是不是我的,那如今你已经亲眼确认了。所以你还在等什么呢?请回吧。”
陈温让皱着眉头:“不是的,小时,我前几天从你的学生手中收了一窝仓鼠。当然,我是知道他是你的学生才帮他这个忙的,毕竟他看起来很急着出手的样子……”
“从我的学生手中。”
燕回时面无表情地复述了一遍:“所以,这就是你把一个未成年人约在工作日晚上让他接近十点钟才回到家的原因?”
她的反应出乎陈温让的意料,让男人有些迫切地提高了嗓音:“不是的,我只是想帮……”
“出去。”
燕回时直视陈温让的眼睛:“现在,立刻,从这里出去。还是说,你想要我像几年前一样,亲手把你请出去?”
帐篷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季听雨悄悄屏住呼吸,她只觉得有一股可怖的威压萦绕在自己的周围,让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陈温让被燕回时强硬的态度弄得有些下不来台:“不是,小时……”
“出去!”
营地中被这声怒吼惊动了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向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便看见向来以风度翩翩形象示人的陈家大公子,被人一脚从某一顶帐篷中踹了出来。
像极了一条狼狈的落水狗。
陈温让给那么多人看了笑话,却也不敢再在燕回时面前出现。她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实际上最为记仇,保不准会在什么时候,再来让他狠狠地遭到报复。
帐篷内,季听雨又一次目瞪口呆。
她眼睁睁地看着燕回时跟一个没事人一样,干脆利落地把碗里的饭吃光。
季听雨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暗搓搓地开口:“燕姐姐,你和陈温让,有仇?”
燕回时把凑过来和她贴贴的小狗按在自己怀里,狠狠亲了口小雨的脑阔:“也不能说有仇,只是他总觉得他对不起我,想做一些事情来弥补我,但其实他越是弥补,对不起我的就越多。”
这话听起来颇有深意,季听雨的小脑瓜一时想不出个所以为然。好在她的手机铃声及时响起,拯救了季听雨即将短路的脑回路。
燕回时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备注名:“谢秘书”。
“喂,谢秘书,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