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让那一箭可以说是将南番的士气杀得片甲不留,屠龙寨中像是跟过年一般的热闹。
云岫喝了几杯酒,萧清让见她脸色酡红便不让她再喝了。酒尽散场,云岫喝得很不尽兴,她跟在萧清让的身后,一边咂咂嘴回味酒香,一边愤愤地踩在萧清让的影子上,口中嘟囔道:“我只是喝酒上脸,我酒量大着呢。”
“哎,徐先说那可是在窑洞里埋了十年的好酒。”
最终萧清让还是经不住云岫的软磨硬泡,将她带到了屋中,拿出来之前从徐先那里留下的一壶酒。他看着话极多的云岫,无奈道,“只能再喝一杯。”
云岫哪里管他,自己喝得上了头,还非要拉着萧清让陪她。哪知道萧清让的酒量浅成这样,不过半杯的酒,就觉得头晕目眩,用胳膊撑着头,昏昏欲睡。
“你在这儿睡觉会着凉的。”云岫自认为意识清醒,她说罢便站起身,踉跄了一下,靠扶着桌子稳住了身形。她三两步跨到萧清让身边,一巴掌重重打在他的肩头,萧清让只觉得整个天地在急速旋转,脑袋一下子磕到了桌上。
云岫用力地扶正他的头,将他的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仗着酒后的几分夯劲,生生将萧清让从椅子上拖了起来。
两个醉鬼相互搀扶着,竟然也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床边。
“朝一,该睡觉了...姐姐帮你脱衣服...”
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旖旎起来,云岫揉了揉眼睛,似乎是醒了几分酒,她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半幅衣袖,萧清让的外衫已经被她胡乱扒去,眼前这半幅里衣的布料被她攥在手中,再轻轻一扯也要滑落下来。
现在该如何?给他再穿回去吗?她看着床上眼神迷离的萧清让,甚至有些郁闷怎么偏偏在此时醒了呢,只恨没有再多喝两杯壮壮色胆。
她将萧清让的衣服往上拉了拉,手指划过他的腰间,手下的皮肤猛地绷紧。萧清让像是做了噩梦一般,发出了短促又痛苦的惊呼声,双腿猛地用力一蹬。
云岫一时间没有防备,竟被他一脚正中心口,一屁股摔倒在地。
突生变故,旖旎气氛全无。那边萧清让也醒了,他木然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云岫,一时间竟没有顾得上来扶她。
他刚刚,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本能地推开了她。
那些噩梦般的夜里,那是白东家触碰过的地方...
他的心底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身体上也筑起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山。她是他心中最圣洁的一方净土,他这副肮脏的身体,已经不能够忍受云岫的触碰...
云岫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忍着痛从地上站起来。她知道他有心结,但是没关系的,她莞尔一笑:“今日酒喝太多了,好好休息吧,睡一觉就都忘了。”
第二日,徐先慌慌张张地找了过来,喘着粗气道:“不好了不好了,伊吉又来了!还有个姑娘!”
姑娘?云岫一头雾水。
伊吉站在阵前,他左眼上缠着厚厚的白纱,还有血迹从纱布中渗了出来。他征战沙场多年,从未吃过如此大的亏,南番王将此人交给他时他嗤之以鼻,他堂堂南番主帅不屑得用这样的卑鄙手段,可如今恨意犹如恶犬般盘踞在心头,他终于拿出了这个杀手锏。
李芳慈在知道要去南番和亲时,就明白自己的人生再也没有希望了,可她从未想过会被屈辱地带上战场,被阵前祭旗。
她熟读史书,书中贞烈之人往往在此刻自戕殉国,留得一身清白无愧于家国天地。她看着身侧寒光凛凛的长枪,要一头撞上去吗,她再三犹豫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那士兵见她看着自己手中兵器,忽然将长枪向她脖颈间猛地一伸,她顿时吓得浑身颤抖不已,伊吉见到她这般狼狈的样子也恶劣地哈哈大笑起来。
“别想不开啊,你那青梅竹马的晋王殿下就在这津山之上,只要他愿意投降,我就放了你们二人去做一对快活鸳鸯,怎么样?”伊吉笑得眼眶生疼,怎么可能放了他们?若他能将萧清让生擒,必定将他千刀万剐,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李芳慈偏偏信了,她顿时燃起了无限的希望。
无极崖下,李芳慈被挂在高举的军旗之上,她无助的啜泣声像是溅入油锅中的水花,让整个南番军队兴奋狂热起来,劝降与怒骂声连绵不断。
“晋王!军旗上风大,你这青梅竹马的小娇娘可经不起风吹!”
“快快下山投降吧,早日与美人团聚!”
天极崖上,众人皆是咬牙切齿。之前还敬他们都是在战场上厮杀的汉子,没想到竟能用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
董妙妙撇撇嘴,轻蔑笑道:“这南番人也是好笑,拿南番侧妃来威胁晋王,咱们未来的晋王妃在这站得好好的呢。”
萧清让听着山下的劝降声,心中没有半分波动。屠龙寨中的人只把南番的这场闹剧当作一个笑话。
天黑下来,云岫提着半壶酒站在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