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正是寒衣节。
清晨的魏都天空灰暗阴沉,飘着零星的纸钱灰烬。云岫望着天空默默在心中祈祷,希望潼安镇的人在天有灵,要保佑她此去魏宫能救出白婉。
刘富贵果真将云岫混进了魏宫送菜的队伍,一路畅行无阻来到了魏宫。趁着仆妇们在收拾菜品,云岫悄悄离开队伍,往刘富贵告诉她的地方走去。
白婉藏身之处是一处废宫,此刻她正被五花大绑着放置在一个落满灰尘的床榻上,嘴里塞着一块不知道哪里来的布料,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白婉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三天快把一辈子的眼泪哭干了。
白婉见到刘富贵,立马剧烈扭动起来,口中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你这倔脾气还没被磨了去。”刘富贵将她口中布料拉出来,白婉立刻尖叫起来:“你这个死太监,你快放开我!”
刘富贵听了她的大吼大叫倒也不恼,他笑嘻嘻地让到一边,对身后的云岫说道,“人就在这儿,交给你了。你们利索些,送菜的人还有半刻钟的时间就出宫去了。”
竟然真的找到白婉了!饶是云岫再不喜欢刘富贵,但他这回算是帮了自己大忙。云岫满心欢喜,低声道了谢,“若是以后有用的上我的地方...”
刘富贵闻言摆了摆手,闪身离开了。
刘富贵走后,白婉这才红了眼眶,她呜咽着叫了一声“姐姐”便哽咽地再也说不出话。想到自己之前与云岫的剧烈争吵,又别扭地撇过脸去。
云岫这时也顾不上责备她,一边给她松了绳子,一边低声催促:“姐姐知道你吃苦了,你先换上这套衣服,快点跟我走。”
经此一番折腾,白婉知道了事情利害,终于不闹着非要去找魏帝报仇了。她接过云岫递过来的衣服,那衣服并不干净,上面满是污渍还有些生鱼生肉的腥味,白婉皱了皱鼻子,还是乖顺地把衣服穿好。
她们必须抓紧时间从冷宫回到御膳宫,赶上送菜的仆妇出宫。
“吱呀——”冷宫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随即是一串脚步声。
怎么会有人在此时来冷宫,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云岫低低咒骂一声。
这废宫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一览无余,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云岫比了一个噤声,轻轻抽出佩剑,悄声走到门后。
外面的脚步声停在了中庭,她们等了许久,那人并没有要进屋的意思。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云岫扭头一看,白婉双手握拳,向她挥舞着手臂,她的脸因为激动涨得通红,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云岫移步过去,这废宫的墙年久失修,竟然裂出了一条可以透光的缝。从缝隙中望出去,正巧可以看见庭院中的那个人。那人孤身一人席地而坐,面前是一把散落的纸钱,今日正值寒衣节,不知道他是在祭奠谁。
“就是那个狗皇帝!”身后白婉恶狠狠地说道,“真是苍天见不得他活着,让他来自寻死路!”
眼看白婉就要提剑冲出去,云岫急忙一把拉住她。魏帝是手无缚鸡之力不假,但此刻她们身处宫中,他身边是否有暗藏的高手她们并不清楚,贸然出手极其危险。
云岫刚要开口叫她不要冲动,白婉目光决绝地看着她,眼中一片冰冷,她开口便是极其冷漠的语气:“姐姐,你忘了潼安镇忘了你娘亲,可是我忘不了他是如何杀了我爹的。”
云岫愣神的瞬间,白婉破门而出。
只听“叮——”的一声,是长剑相碰的声音。
浑厚的男声怒喝道:“什么人,敢到这秋棠宫中来放肆?”
随即是白婉的一声惨叫。
云岫奋力跑到屋外,只见白婉跌坐在地上,肩膀处的一处剑伤在汩汩冒血。魏帝被一名黑衣侍卫护在身后。
“还有同伴?”那侍卫看见云岫,先是吃惊,随即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又来一个送死的。”
他长剑一凛,刺向白婉,准备先解决掉一个。
“快躲!”云岫大喊一声,提剑扑了过去。
白婉狼狈地在地上翻开半个身位,云岫将黑衣侍卫的剑打开半分,这才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
黑衣侍卫被云岫的不自量力激怒了,丢下白婉不管,第二剑直冲她面门招呼过来。云岫还没有站稳,慌忙用剑去挡。剑气强劲,直逼面门,她屏住呼吸,心中一片惨然,这下怕是难逃一死。
虎口一阵剧痛,云岫吃了一惊,她何时功力大增,竟然能勉强接下这一剑?!
但这样下去怎么能行?越是力弱势微,越不能被动防守,哪怕给白婉拼出一线生机也好。抱着这种想法,云岫也顾不上尚有些发麻的手腕,虚晃一招,偷偷捏个剑诀,急速踏步刺向他身后的魏帝。
“白婉,你先走!”
“不自量力!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另一个黑衣侍卫现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