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伦将资料全都划到了地上,额头暴起了青筋。
游轮上。
薄谨言站在甲板的栏杆旁,望着这大海出神。
她以前喜欢海,现在却是讨厌的。
因为大海可以带走一切,且不留痕迹。
谢潇羽默默地走了过去,将她揽膝抱起。
“你怎么知道我根本就没碰过她?还是说,你潜意识里还认为我会像三年前一样,为你守身如玉?”
薄谨言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却一脸的无语。
“谢潇羽,废话那么多。怎么,今天这出戏看得不满意?”
谢潇羽嘴角微勾。
“我会在乎那种女人的死活吗?”
他看到她长长的睫毛闪动着,那双眼睛既无辜又勾魂儿,让人一眼就能沦陷其中。
“放开我……”
谢潇羽无视着她的窘迫,反倒将一张俊脸靠得更近。
“小婶婶,我也给你一次机会,只有一次。说,当年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不辞而别?”
薄谨言颤抖了一下,终究是别过脸去,眼中像是染了霜。
“我说了分手的,我给你发薇信了,别告诉我你没看到。
谢潇羽,你总质问我为什么离你而去,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当年都对我做了什么?”
她的话好像是一把无情的利剑,刺得那个曾经用情至深的他心脏俱裂。
那里明明已经有很多疤了,但这一下却更痛。
其实一切早有预兆,只是那时的谢潇羽却忽略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却忘了身边他本该去拿命呵护的人。
他是收到过那样一条薇信,上面只有三个字。
~分手吧!
他以为这只是她的小脾气。
他以为等他回来,好好解释一番,她会谅解的,也许还会很开心。
便没有多想的踏上了去柏爵国的飞机,赶着去参加那个著名的国际建筑设计大奖赛,顺便再去买一块心仪已久的地。
却没想到,这一次差点成了永别。
如果薄谨言没有回来,他可能真就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我的确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你不该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薄谨言紧紧抓住了谢潇羽的衣服,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解释?谢潇羽你真好笑,在我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你在哪?拉我出沼泽的人不是你,是你叔叔谢白榆!”
薄谨言不提还好,这一提起,他心里的火就噌噌的往外冒。
“好,我这就送你去,去找你的谢白榆!”
下一秒,谢潇羽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抬手就把薄谨言扔进了大海里!
薄谨言在水中扑腾了几下,灌了一肚子的海水。
“谢……咕噜咕噜……我不会游泳……”
谢潇羽站在甲板上,微风吹起他的头发,美得像一幅油画一样。
他的神情却是异常冷漠。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也有委屈,也没有人知道,他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他怨她,更恨的却是自己。
“求我救你。”
薄谨言刚一张嘴,海水就又灌了进来,她已经没了力气,开始下沉。
她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释然。
如果就这样去了,也好。
她看到阳光离她越来越远,
她就要沉入无尽的黑暗中。
这时,她看到一个人,一个她做梦都在想念的男人。
男人一把捞起她,吻上她的唇。
他在把氧气度给她。
薄谨言深深吸了一口,这才觉得又活过来了。
男人紧紧揽着她的腰,带着她奋力向上游着。
很快,二人就浮出了水面。
谢潇羽的手都是颤抖的,他死死抱住薄谨言,就像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他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脸上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海水。
“为什么,你在绝境的时候,从不肯向我求救,而是选择,什么都不说……”
而“我错了”那三个字,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薄谨言听到这话也是一愣,她的目光无比柔和,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半点温度。
“谢潇羽,你放开我,我是你小婶婶。”
没想到谢潇羽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绝不!”
良久,他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我早已不是当年的谢潇羽了。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再逃。”
回到别墅后,薄谨言沉沉地睡上了一觉。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把她扔进海里差点弄死她的缘故,他竟少见的没有来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