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看见了手里的降魔杵,和枕边的她。
魈在洞府内休养了十数日,大多数时候只有荧一个人照顾她,他昏睡的时候还好,一清醒过来就意识到了不合适,悄悄坐起来取了一件外衣披上。
“嗯?”荧听到动静抬起头,含糊不清的问,“你醒啦?”
“辛苦你了。”魈理了理她散乱的碎发,心疼的看着她疲倦的面容。
荧摇了摇头,看见他身上的衣服以为是萍姥姥来过替他穿上的,自然的顺手扒拉下来,“怎么穿这么整齐,一会儿还要换药。”
衣服滑落肩头,魈才反应过来迅速抓住衣领,“不用,我自己来。”
许久未开口说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若不是皮肤红的发烫,荧还以为他没睡醒。
“伤口愈合的关键时期怎能马虎?”荧不由分说地拍开他的手把外袍脱下扔到了一边。
解开绷带的时候魈终于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我自己真的可以。”
他满脸慌乱,荧却一身正气,端出了医者救死扶伤的高尚态度,“在大夫眼里,病人不分男女。”
话说到这个份上魈只好放弃了抵抗,尽量张开双臂,让她一圈一圈的取下上身的绷带,又一圈一圈的重新缠上。她的头不断随着手臂的动作在他侧肩打转,紊乱的气息落在他的颈窝,留下一片燎伤般的红痕。
“好了,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拿药。”
荧镇定地收拾好屋子离开,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才敢靠着门框大口喘气,两腿直打颤。
“美色当前却下不了手,我真是比忍者还能忍啊!”荧暗暗佩服自己。
突然觉得亲自换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还是让白术或者七七来帮忙吧。
在荧的悉心照料下魈恢复的很快,想想也不能总呆在尘歌壶内,向萍姥姥道谢后荧带着他去了不卜庐找白术。
“哇是那个麻烦的女人来啦!”
长生远远就望见了荧标志性的金发,前几日她疯狂在往生堂、不卜庐、尘歌壶之间来回折腾,像一个不知疲惫的小太阳,所过之处横七竖八一片狼藉,七七已经默默把她排到了仅次于胡桃的危机位置。
“干嘛一脸嫌弃,我之前帮忙搜集奇珍异草的恩情全忘啦?”荧不服气的说。
“你这几日胡作非为早就把我们的感情都挥霍完了。”
长生忍不住翻着白眼数落她,明知道凡人的药物对仙人不起作用,还是缠着白术做发明实验,好好的医馆在她手里变成了研制毒药的窝点。
“长生,荧是关心则乱,况且研究新药也是我们职责所在,”白术适时堵住长生的嘴,“长生讲话随意惯了,两位不必介怀。”
荧和长生互不服气的瞪了一眼,这才转过头感激的对白术说道,“我这次来一是道谢,二是想请白大夫看看他的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
“过度包扎反而会延缓恢复速度,魈上仙难道不清楚?”白术看着被包得像个粽子一样的魈无奈的说。
荧在提瓦特时因着七天神像的赐福和友人的照顾,她鲜少独自处理伤口,看到魈触目惊心的伤口总是忍不住拿纱布缠了又缠。
“我懂,这样上药的时候就能多占几次便宜啦。”长生对着荧挤眉弄眼。
“胡说!我怎么会这么想。”荧转身愧疚的看着魈,“便宜什么时候都能占。我最是舍不得他受伤,伤口处理的事怪我没做好。”
听见她对长生的解释原本有些不快,但她直言舍不得又让魈心中暗喜,本想宽慰她几句,抬头就看见了满屋子八卦的眼神,张了几次嘴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没事。”
魈的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红煞是精彩,连白术也藏在眼镜后面偷笑。
“好在伤口基本愈合了,不需要我做什么,最后的步骤荧应该就能完成了。”
魈朝白术点了点头,“有劳了。”
“魈上仙客气了,我没帮上什么忙,倒是荧费了不少心思。”
外间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荧一边和长生斗嘴,一边熟练的整理药材,连日的周旋奔波让她的脸色看起来还没有他这个大病初愈的好看。
“我自当珍惜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