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首歌不应该只是被简单地堆叠在同一张CD上,而是被有机地联系在一起。
《非法宿醉》里的音乐尽管尝试了非常多的风格,但总体上是围绕着一个主题展开的,那就是不安的、躁动的、阴郁的、迷茫的青春期。
在把自己的青春期狠狠碾碎又熔炼成歌曲后,乔琳四个人开始想讨论一些更普遍的话题了,就像是人人生而孤独的生命、不得不面对的死亡、永远令人畏惧却向往的宇宙,以及他们自己琐碎平凡却又真实的生活。
“出生,感到孤独,渴望逃离,向往宇宙,直面死亡,然后重新拥抱生命……就像是一个孩童在成长过程中所遭遇过的那些问题,她不得不带着疑问成长,不断在生活里问出问题,又在岁月里得出自己的答案,她开始跟宇宙或者她以为比她自己更宏大的东西对话,直到她开始明白生命的短暂与脆弱并不代表渺小……”
乔琳说到这里时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我们的听众播放整张专辑时,他们的感官体验也应该是这样的。”
制作人巴拉德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这会是一张非常私人的专辑。”
史蒂夫摇摇头,“我们写的所有音乐,它们永远都是非常私人的。”
巴拉德耸耸肩,“我对你们的想法很感兴趣,可说真的,我觉得你们的唱片公司不会喜欢这个主题的,它听起来太……”
罗拉挑眉问:“冷?”
巴拉德摇摇头回答:“不,是不太挣钱。”
乔琳露出了一个微笑,“那我可不在乎,我们已经给他们挣了太多钱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乐队请来了不同乐器的乐手,尝试跟他们一起创作不同类型的音乐。在月桂峡谷的工作室里,他们测试了不同的风格,盯鞋、梦幻流行、氛围音乐、前卫摇滚、爵士、抒情乡村甚至还有R&B和嘻哈……在这个几乎远离灯红酒绿的空间里,乔琳喜欢的所有风格都在激烈地碰撞着,直到它们真的碰撞出一些东西。
乔琳也正式把竖琴摆到了工作室。她曾经有段时间根本不想看到它,可现在她跟那个不能成为竖琴演奏家的小女孩正式和解了。
罗拉开玩笑说:“现在我们乐队里有两个负责打击乐的人了!”
好吧,乔琳只能承认,是的,竖琴在管弦乐队里是被分到后排打击乐旁边坐着的,可竖琴跟打击乐一点关系都没有,它不过就是声音弱了些,在乐队里只能做装饰音罢了!
哼,这就是为什么她还是最爱吉他了,无论如何没人能在台上抢得过吉他的风头。
她说这话时,常常在台上大秀SOLO段的吉他手罗德附和地点了点头。鼓手罗拉则翻了个白眼,佯装愤怒地敲了下底鼓以示抗议。
而一旁的贝斯手史蒂夫正一脸幽怨地看着乔琳,她不用看都读得出他的心声——这些主唱和吉他手怎么都这么讨厌啊!
乔琳忍不住坏笑了起来,她忍不住想起了罗德以前开过的玩笑,如果有天罗拉在台上没控制好节奏敲错了,那么她只需要假装生气地盯着史蒂夫看就可以甩锅了!
不过其实他们也给史蒂夫留了很多让他单人出彩的乐段的……
乔琳越想越心虚。
果然史蒂夫忍不住吐槽了起来:“上次在奥地利那场,乔你是不是中途拨片掉了,假装蹲下去喝水其实是在捡拨片?我说过的,你该在口袋里多放几个拨片。还有你,罗德,上一次在瑞典那场,你绝对是因为肩带掉了所以顺势摔的吉他,对吧?你就庆幸你不是拿着你那把宝贝Gibson吧!”
这一阵批评教育里只有罗拉躲过了批判。
罗德只能悻悻地小声反驳:“如果是我的宝贝,我根本不会撒手。”
乔琳则气鼓鼓地抱怨道:“我穿着件吊带裙,哪儿来的口袋!”
她忍不住想,如果我自己是服装设计师,我就要在裙子上狠狠地缝个大口袋,那些家伙是都有助理给他们提包才非要自己的客户背包的吧!
罗拉反而想起了另一个问题:“所以今年我们跨年夜表演的时候你真的要穿那条红色丝绒的定制连衣裙吗?它是不是有点太高高在上了?”
“我觉得这反而是种解构,”乔琳睁大双眼惊讶地辩解,“我可以通过我们的表演破坏这种服装的阶级属性。”
罗德忍不住插嘴:“解构这个词本身就很……不接地气。”
“真的吗?”乔琳皱起了眉头。
几个人又顺势讨论起了上台演出的服装问题。之前的世界巡演确实让他们又涨了不少见识,表演也在原本的随性态度上增加了更多强烈的风格特征。
目前他们整体上已经固定出了以经典简洁的造型打底,再点缀波西米亚风元素的服饰风格。白衬衫、纯色高领羊绒衫、框架眼镜、丝绒套装、印花裙、自然图案的发带和各种金属质地的装饰品,这些都是他们最常采用的服装元素。
一点古典,一点花哨,一点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