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程青亦觉得自己刚才听到的有些不真切,下意识又问了冬菊一遍。
等冬菊确确实实地把黑衣人不见这事又说了一遍的时候,程青亦彻底没了困意,整个人都无比的清醒。
她麻溜地从床榻上翻身下来,当即就要往屋外走。
“姑娘,衣裳!衣裳!”
冬菊连忙拉住程青亦。
“对对对!”
程青亦这心里一着急,倒是忘记了。
压下心里的惊疑,程青亦由着冬菊给她穿好衣裳,两人快步往柴房那边去。
等程青亦仔仔细细地把整个柴房都找了一圈,真的就和冬菊说的那样,哪里还有什么黑衣人的踪影。
程青亦拧着眉站在柴房屋里,目光落在昨夜原本她和冬菊一块安置着黑衣人的地方,若有所思。
跟着程青亦身边的冬菊,压低声音说道:“姑娘,该不会是那黑衣人半夜自己逃走了吧?那夫人那边岂不是都已经知道了。”
“我看未必。”
程青亦目光很冷静,并不见惊慌,虽然现在她心里也对黑衣人这凭空消失,还是惊疑不定。
但对于冬菊所说的,程青亦觉得应该不可能是黑衣人自己逃走的。
既然黑衣人有那个本事从柴房里挣脱离开,那么就不会这么直接离开,换做是她,怎么都得把雇主交代的任务完成才行。
那既然她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这柴房里,可见黑衣人很大的可能,并不是自己离开的。
“今日,可有芙蓉院那边的人来咱们青禾院么?”
冬菊摇了摇头:“这倒是不曾有芙蓉院的人过来。”
“那就对了。”
冬菊脸上满是疑惑,显然对于程青亦的话很是不解。
程青亦笑了笑,解释道:“若是那黑衣人是自己从咱们青禾院的柴房逃走的,那么就算他并没有对我下手,总是要给雇主一个交代,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他难不成还以为自己能从此销声匿迹不成。”
“姑娘是说,眼下芙蓉院那边既然都没有人过来,那么就是那人并没有去芙蓉院,夫人也并不知晓昨夜咱们青禾院到底发生了什么?”
冬菊想着,眉头皱得紧紧的:“可若是那黑衣人并不是夫人所派来的呢?”
“咱们且等着就是了。”
程青亦倒也没有把话说满,只是道:“总归今日就能知道,不对,午膳之前就能知道的。”
宋氏那么总不会那么沉得住气。
何况,青禾院这边到底有没有出事,左右不过半日就能知道。
每日的三餐,都是要有丫鬟去大厨房那边取饭,一旦青禾院这边,身为主子的她真的出了什么事,这早膳没吃或许说得过去,但是午膳还没吃,自然是说不通的。
宋氏就算是没有黑衣人那边的回复,她也只要耐着性子等就行了。
再说了,她可一点都不急。
程青亦又扫了一眼柴房之前黑衣人待过的地方,转身朝柴房外走,一边说道:“折腾了这么一出,我倒是饿了。早膳是不是已经取回来了?”
“半个时辰前,秋蒲就去大厨房取了早膳,眼下就放在小厨房的暖灶上温着的。”
冬菊跟着程青亦从柴房出来,还是不由低声问道:“姑娘,那黑衣人眼下不知去向,奴婢想来想去,实在是件太过蹊跷的事。”
“蹊跷自然是蹊跷的。”
程青亦脸上神情淡淡,声音倒是压低了下来说道:“只是眼下咱们也没有办法能找到那黑衣人,也就不去多想那些无用的。”
嘴上这样说,程青亦其实脑子里闪过某人疏冷的俊眉面孔,尤其那双深邃的凤眼。
昨晚,可是那厮最早发现了黑衣人,还救了她。
现在看来,最大的可能,只怕是那厮从她的正屋出去后,并没有马上离开。
黑衣人十有八九,是被那厮带走了。
程青亦心中暗中揣测着,又听见冬菊低声说道:“姑娘是否有想见见秦家那边的人?”
乍然听冬菊提到秦家,程青亦脚上步伐顿住,偏头看身旁的冬菊:“怎么会突然这样问?”
冬菊抿了抿唇,下定了决心般地低声说道:“如今姑娘在尚书府中的处境,昨夜的黑衣人之事又是和嫡夫人牵扯上关系,一旦真的事情宣扬出去,只怕老夫人和老爷并不会站在姑娘这边。为今之计,奴婢觉得,秦家是姑娘生母娘家,总不会看着姑娘受委屈的。”
理确实是这么个理。
只是……
程青亦目光打量着冬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冬菊会主动跟她提秦家,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可你也知道,我回来尚书府住了这许多个月,秦家那边都不曾有人上门,虽说外出的几次,去过秦家名下的铺子,那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