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既然是已经说得这么满了，程青亦自然是没有给宋氏省钱的道理。
更别说，宋氏突然来今天这么一出，显然是另有目的的。
既然是这样，自己改争取的甜头，自然是要争取的。
“这点装铺子里的布料，我看真的是哪哪都好，竟是看得都目不暇接了呢。”
程青亦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来，看向方掌柜：“倒是要劳烦方掌柜，替我推荐推荐。”
“方某自是愿意为大姑娘效劳的。”
方掌柜早就心领神会地看出来柯妈妈的不对劲，眼下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笑着，自然而然顺着程青亦的话，开始认真地推荐起来。
“这匹料子，在我们铺子里，一向得高门贵府的姑娘们所推崇。”
“这云锦的成色，也是江州那边新出的，十分走俏。”
“还有这……”
……
方掌柜到底不愧是能做到偌大点装铺子的掌柜，这口才很是一流，能把这些的布料，如数家珍般，说出其各自的特色不说，程青亦原本秉持着冷静脑的，都被说的很想都买下来。
当然，前提是她有钱。
虽然现在是宋氏掏腰包，程青亦却明白，她可以过分，但是不能太过分。
少不了，这拍板要买什么，程青亦自然是要抬举柯妈妈。
这不，程青亦含羞带笑地看向柯妈妈，眨着一双无辜的眼，很是认真地询问：“柯妈妈觉得，方掌柜说的这些料子，咱们选哪些好呢，我实在是觉得都不错呢，可总不能都买吧，柯妈妈说，是么？”
“大姑娘这话说的……”
柯妈妈眼角很是抽动了一下，脸上还满是恭敬地笑说道：“大姑娘是主子，这看上了什么料子，只管选就是，夫人是这么和奴婢交代的。再说了，奴婢的眼界有限，也给不得大姑娘什么好的建议。实在也觉得都好，不知道选什么。”
“既是尚书夫人有了这样的吩咐……”
一旁的方掌柜笑着开口道：“尚书府并不是缺钱的府邸，再说了，大姑娘既是在这秦家名下的点装买布料，还有最大的这扣，只管买就是了。”
柯妈妈：“……”
程青亦：“……”
方掌柜看着柯妈妈和程青亦同时怔住的神情，脸上也露出疑惑来：“怎么？难道银两没带够不成？”
程青亦心中顿时不由咋舌连连。
这常言道，无奸不商，方掌柜这逮着机会就薅光所有羊毛的架势，偏偏还一副有理有据的态度摆出来。
怪不得这人方掌柜能是点装的掌柜呢！
这眼力见！
程青亦心中嘀咕着，目光却看向柯妈妈，只等着柯妈妈有什么反应。
原以为柯妈妈一定会推说些什么，不得不说，柯妈妈开口所说的话，倒是让程青亦再次怔了怔：“方掌柜这话说的，夫人既是允了让大姑娘随意买布料，这银两自然是带的足够来的。”
说着，柯妈妈还一副生怕方掌柜不信，竟是将装了银两的荷包拿了出来，当着几人的面打开。
程青亦是心里真的好奇，这宋氏到底是给了柯妈妈多少的钱，居然能让柯妈妈有这样的底气。
别说，这方掌柜刚才一通的介绍下来，那布匹，给她做上三年的衣裳都够了。
不止程青亦好奇，方掌柜和一旁安静站着的冬菊，这会儿也都将视线，落在那柯妈妈手中打开的荷包上。
待看清楚那荷包里有银票之外还有金子的时候，程青亦很是不确定地眨了眨眼。
嗯，确确实实她没有看错。
程青亦心里顿时越发觉得奇怪。
宋氏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总不能真的是一开始就想到了她会买很多？
难道想要以她这么个庶女毫无节制买买买，作为贬低她的一个把柄？
程青亦总觉得，宋氏应该不会是能想出这么表浅的主意。
可要说还有其他别的，程青亦这一时半会儿是真的想不到，宋氏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方某就说，尚书夫人怎么会是不备足银钱，就应允了程大姑娘出来置办布匹的。”
“正是这么个道理。”
柯妈妈仿佛一下子恢复了底气，脸上的笑容都不带半点僵硬的。
程青亦将柯妈妈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看进眼底，心里暗自做着打算。
不过程青亦的打算，可没有要给宋氏省钱，既然知道了有这么多钱，她选择沉默，由着方掌柜继续推荐，然后她适当地表现出没怎么见过世面一般，完全被琳琅满目的布匹所吸引。
在方掌柜舌灿如莲的厉害推销下，买下的布匹，竟是装个满满一马车。
程青亦回到马车上的时候，落座都有些艰难，更别说，在堆了布匹之后，车厢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冬菊可以落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