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怎么来了!”
程丹雁眼里都是震惊,她低呼出声,下意识看向程青亦。
“是呀,怎么父亲会来?”
程青亦脸上的惊讶比之程丹雁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装的那叫一个无辜。
只看得程丹雁眉头皱得更紧,到了嘴边想追问程青亦的话,都只得咽了下去,快步往堂屋外走。
程青亦紧跟其后。
从堂屋出来,程青亦目光所及,院子里已经是黑压压的许多人,丫鬟婆子的簇拥下,中间站着的可不就是程典肖和兰姨娘么。
程丹雁一看这场面,脸色就十分不好看,咬着唇,只觉得眼皮一阵狂跳,还得走到程典肖的面前:“父亲。”
程青亦跟着程丹雁,也给程典肖见了礼。
“如今半夜三更的,你们这到底又是闹得什么!”
程典肖一拂袖,脸上的沉怒在灯笼光亮的映衬下,显得越发骇人:“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有贼人进了内宅?这样的话也是能乱传的?若是宣扬到了府外去,听到旁人的耳中,再生出许多的闲言碎语来,你们这待字闺中的姑娘名声还要不要了!”
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的叱喝,话里全然都是尚书府的脸面,竟然是半点没有对自己女儿的关切。
程青亦一副低眉顺眼任由责骂的姿态,心中却已经是冷笑不已。
她这个庶长女的安危,在父亲程典肖的眼里,全然不是最要紧的。
也是,如果父亲还在乎她这么一个女儿,三年前也不会把她丢在尼姑庵里自生自灭。
就是如今接她回来,也不过是看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
程丹雁是万万没有想到怎么就把父亲也惊动了,眼下又听见父亲疾言厉色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只觉得脸上一阵青白交加,抿着唇,一句话都不敢说。
可不说话,程丹雁心里却是恨,眼风不忘扫向程青亦。
她只恨都是程青亦这大惊小怪的!她都说了看岔了,那会儿就想赶紧离开这青禾院,偏偏都是这程青亦拦着不让她走!
猛地,程丹雁收回视线的时候,却发现了冬菊的身影,出现在兰姨娘的身后几步。
不对!
程丹雁心里一个咯噔,突地又是往下狠狠一沉。
好你个程青亦!竟然是骗我的!
一定是你让冬菊去了欣兰院了!
程丹雁只觉得肚子里的火蹭地就涌了上来,倏地回头,这次也不用眼风暗自扫着程青亦,而是直接目光沉沉地瞪着程青亦。
“怎么了?如今这大半夜的闹出这大动静来,你们两姊妹一个两个的倒是成了木头不知道吭声了?”
程典肖脸色越发沉了。
兰姨娘见此,忙说道:“老爷别急,想来两位姑娘也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是被惊住了。”
说着,兰姨娘几步走到程青亦的面前,安抚般地执起程青亦的手,柔声问道:“大姑娘放心,眼下老爷在这儿呢,你莫惊怕,且说说,那贼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程青亦像是受到了安抚,抬起眼来,目光里带着几分茫然:“是二妹妹夜里睡不着出了院子逛逛,发现有暗影在内宅里鬼鬼祟祟地,她瞧着是往我这院子里来了。这不,二妹妹就带了许多丫鬟婆子们来我院子里,刚才我这院子里就仔细搜查了一番。”
冬菊到底是怎么和兰姨娘说的,程青亦并不清楚,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父亲和兰姨娘都过来看了。
“你是说二丫头看见贼人了?”
程典肖显然没想到这事情的起头,在程丹雁这儿,眉头不由皱得更紧,目光沉沉地看向程丹雁。
“我,我……”
程丹雁心里把程青亦骂了个狗血淋头,可看着程典肖一副黑沉的目光,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我应该是看岔了……”
可这话说到后面,程丹雁自己也心虚地低了声。
“你大点声,到底看到什么了?”
程典肖因为程丹雁后面越来越低的声音,并没有听到“看岔”这词,脸上多了不耐。
程青亦十分善解人意地帮着说道:“想来二妹妹是看见贼人吓到了,说来那贼人果真是可怕,方才青禾院仔细地搜查了个遍,竟是没找到贼人不说,还连任何贼人可能留下的踪影都不曾见到,只怕是流窜到别的院子去了。”
一边说着,程青亦满目担忧地道:“正是怕如此,我就让冬菊去欣兰院知会姨娘留意着些,没成想父亲宿在姨娘那儿,也惊动了。”
程典肖拧着眉:“你母亲那边差人去了么?”
“自然也是差人去了。”
程青亦乖巧地应着。
“这里是尚书府,不是什么平头百姓的家中,各处都有守夜的小厮在,哪里是贼人想摸就能摸进来的。”
程典肖虽然如此说,可语气却没有开始的那样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