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亦嘴上说着，目光也观察着兰姨娘的脸色。
不过她怎么都看不出来，兰姨娘的脸上，有春杏所说的气势汹汹。
“长姐，我昨夜没做噩梦了！”
程文柏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程青亦的面前，孩子的小脸上带着红润，一脸笑容地仰头看着程青亦。
从程文柏的气色上来看，确实没有了昨天程青亦所见的恹恹之色，说明睡得很好。
程青亦不由目光看向春杏。
春杏这会儿也有些没回过神，见程青亦朝她看过来，她不由小声嘟囔着：“方才姨娘确实一进院门，就直问大姑娘在哪儿，我这才误会了。”
说话的声音虽然小，屋子里却安静，在场的都听了清楚。
兰姨娘一向精明，怎么会没明白，不过也知道程青亦现在的处境，只说道：“方才我和二少爷去给夫人请早安，知晓大姑娘养伤没去，这不，二少爷就想来看看大姑娘。”
昨天才见过，今天就想来看看？
程青亦心里明白，这应该是程文柏因为昨天睡得安稳，特地来感谢她的。
程文柏再怎么聪明伶俐，到底还是个八岁的孩子，高兴是藏不住的，这就有了兰姨娘一进院门，替程文柏询问程青亦在哪儿。
春杏心里泛着嘀咕，但也知道程文柏这位二少爷，是老夫人宠爱的，加上自己刚才一开始误会对方这是来找大姑娘兴师问罪的，眼下连忙说道：“大姑娘，奴婢这就给二少爷和姨娘沏茶去！”
说完，春杏不敢再在屋里久待，赶紧溜了出去。
“长姐每日早膳就吃这些？”
程文柏的目光留意到桌上，根本不见荤菜，就是两道素菜，都没有什么油水，那米粥，更是清得都快照出人面了，两个馒头看着也是不甚新鲜。
这可和他平日里的三荤两素的早膳，完全不一样，程文柏不由瞪大了双眼。
兰姨娘也看向桌上，眉头跟着紧紧拧了起来。
其实，程青亦有这待遇，兰姨娘当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之前她可没打算和大姑娘有什么交情，自然是当个旁观人，没那个闲菩萨心。
只是眼下，大姑娘又是救了二少爷的命，又是给了丸药和法子，让二少爷免了夜里被噩梦缠绕。
兰姨娘这要是再当做没看见，着实怎么都说不过去。
何况，大姑娘这以后，八成是要和皇商秦家搭上的。
还是十分有接济则个的必要。
眼下屋里正好没有下人在，兰姨娘便将身上荷包里装着的银两拿出来，走上前塞进程青亦的手中。
“这银子大姑娘且收着，至少这一日三餐总该吃些好的，若是还有旁的难处，大姑娘可使信得过的丫鬟婆子，来与我说，若能帮上的，我必然要帮上一帮的。”
程青亦感受着手心里的银子，心里暗自一惊。
这银子，估摸着能有一两。
这兰姨娘一个月的府上给的月例银子也就二两，居然能直接给她一两。
其大方，确实让程青亦惊讶。
其实，尚书府里主子姑娘们，每个月是有三两的。
只是程青亦是个不受宠的，对于她每个月的月例银子，都是能拖就拖。
反正她来尚书府这住了一个月多，没给她发过任何的月例银子。
加上府上虽然都有公中的饭菜，但是每次从公中拿回来她院子里的，就是今天这样的饭菜。
程青亦空间里是有的吃的，所以也并不在意，每日三餐，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但这些当然不能和兰姨娘说。
尤其，对于这古代的银子，对于程青亦来说，哪有不缺的。
“姨娘对我的好，我都记下了。”
因此，程青亦自然是脸上十分不好意思，手上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兰姨娘虽然有些肉疼，但是这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自然是为的以后秦家那边和大姑娘搭上线后，这秦家可是皇商，还能缺她这点银两。
一旁的程文柏看着兰姨娘的举动，抿着唇没有说话，也并不问程青亦为什么没有将这饭菜的待遇，告诉祖母和嫡母。
因为程文柏心里也清楚，程青亦这个长姐，在尚书府里，一直就是个不待见的存在。
加上程文柏从前自己都没少和胞姐一块暗地里鄙视程青亦，现在想起来，小脸上一阵的不自在。
这不，没待一会儿，还不等去沏茶的春杏回来，程文柏便说要回去温书描红了。
程青亦自然不好多留，何况，她这里也确实没什么好招待的。
“我送送二弟弟和姨娘。”
没得招待，自然是亲自送一送的。
程文柏和兰姨娘都没再推辞。
等春杏沏好茶要送过来，就眼尖地瞧见程青亦亲自送程文柏和兰姨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