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卜用朴素的语言讲述着源赖光等人如何诱骗酒吞童子开放城门,又以献上美酒与处/女为由,让酒吞童子放松警惕,再在众妖怪喝得酩酊大醉之时,砍下了酒吞童子的首级。
“你很喜欢源赖光?”
叶月睇视着夜卜。
夜卜睖睁,似乎有些不明白母亲为何会这么说。
股宗道:“你虽然用平淡的语言来叙述,但或许你自己都不曾察觉,你说起赖光大人时微微上扬的嘴唇。”
是这样吗?
夜卜摸了摸自己的唇角,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不过也能理解,赖光大人毕竟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少年人似乎对大将军都格外憧憬。”股宗颇为老成地说。
叶月挑眉:“你和源赖光认识?”
股宗说:“有过一面之缘,叶王大人曾经与赖光大人喝过茶。这件事,莫非叶王大人没有告知夫人?”
叶月摇了摇头。
以前的事都忘了,怎么可能记得起来。
股宗了然:“也许于叶王大人而言,此事不值得一提吧。”
不值得一提的事叶月没放在心上,她关注起了另一个问题,
“处/女是谁?”
夜卜:……
“是你吗,夜卜?”
夜卜:……
夜卜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他说:“我们在河边,找到了池田中纳言千金的侍女,从她口中得知了那位姬君已经死亡的消息。于是我就提议扮成女子,或许更能让他们放松警惕。”
叶月惊讶:“他居然会同意?”
夜卜:“因为我说反正我都要去大江山的,所以不管是男是女都一样。事实证明,有女子确实能让人警惕下降。”
在斩杀妖怪之时,夜卜还帮了不小的忙。他毕竟是祸津神出生,实力自然不容小觑,如今也只是没有趁手的神器而已。
同行的渡边纲等人对他也是赞不绝口,说什么英雄出少年,还希望他他日成为源氏家臣。
将酒吞童子的首级装好后,源赖光问他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了没。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
源赖光开始怀疑他是否被狠心的母亲赶了出来,什么找人只是一个幌子。
征讨大江山的任务完成后,几人准备回京都述职了。源赖光问夜卜下一步去何处。
夜卜便说:“回摄津吧。母亲应该不会怪我。”
源赖光惊讶道:“你来自摄津?”
“没错,难不成你也是来自摄津?”夜卜是真不知道。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都笑了起来。
源赖光笑道:“我老家就在摄津。走吧,回去捎你一程!若是你母亲怪你,你就报我名号。她若依旧不原谅你,你就来平安京吧,来一条大街,我源氏的府邸就在那儿。”
于是夜卜就这么回来了。
“我说我到浅月山,他便送我到浅月山下。”
叶月看向股宗:“源赖光这番话是要抢我孩子吗?”
股宗:……
他并不想回答。
随后叶月微微思考,“也就是说,除了最开始的几日,之后的时间你都是和源赖光等人在一起?”
“是的。”
夜卜以为母亲会生气,毕竟自己似乎把下山的目的忘记了。想当初他还觉得母亲给他的时间太长了。
“母亲生气了吗?”
“不,我没有生气。”叶月露出了笑容,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生气呢,相反她觉得很高兴。
她摸着夜卜的面颊道:“你要多和人类相处,学会如何做一个人。只有学会了如何做一个人,你才不会被人骗。”
夜卜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股宗却在思考叶月话中的“做”,这个“做”,是正经的做人,还是做掉一个人的做?
不知不觉,股宗也开始经常思考叶月话中的深意,毕竟以叶月夫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性格,正常的词汇反而令人担忧,总觉得里面隐藏着不仔细看会看不出来的深意。
将自己在外面的经历叙述完毕后,夜卜口干舌燥,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尽数饮下,动作颇为豪气。
这也是从外头学来的。
就在这时,一道嗓音从外头传来。
“夜卜!”
夜卜惊讶地起身:“是源赖光。他怎么回来了?”
他看向叶月,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
叶月挥挥手:“去吧。”
她可不是什么令人扫兴的母亲,阻止孩子交朋友什么的。
随后,她站起来:“我们也去看看吧。我想他是在担心我这个狠心的母亲会责罚孩子呢。”
这么说着,叶月忍不住捂嘴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