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是永远也不可能呈现在太阳下,比如说私盐交易。
大周对于盐业采用的政策是是官产官运官卖。先是规定在盐的产地设置监院,规定所产之盐必须卖给官府,官府再运输到各地销售。
这样的好处就是官府垄断了盐业,在盐业经营方面获得了大额的税收。
但随之而来的也有百姓对政府垄断盐业价格方面带来的非议。其实生产食盐成本并不高,但国家介入之后,中间每一步都要收税,中间商实在太过庞大,这就导致大量百姓吃不起官盐。
可盐这种食物又不能不吃,有需要就会有供应,这中间就会有人铤而走险。
但大周对私盐的处置一向极为严格,有贩卖私盐实证的,一般找到便是极刑,甚至说连带此人的上官也会受到处罚。
但也因此,贩卖私盐既是在刀头舔生活,那必然是利润巨大。
赵青川和谢涟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寻找私盐的踪迹。
赵青川因是柳城本地人,她怕被人认出,特意披上了一件黑色斗篷,又戴上了面巾,这种打扮放柳城上面肯定是很奇怪的。
但是在这黑市,大家倒也见怪不怪。
谢涟见这黑市,当真是什么都好奇,他见那摊子上卖的东西与他在任何市场上见到的东西都要有趣,不禁东摸摸西摸摸。
然后这一摸就摸出事情来了,他见一汉制陶壶颇有意思,便拿出来把玩了一下,没想到这一把玩就出了事,只听“啪”一下,那陶壶竟然掉在了地上。
赵青川被他的举动惊到了,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这一摔立马四周就围来了几个如巨塔般的汉子。
老板闻声从店里走出,他身材枯瘦,头大如斗,半边脸上还画着刺青,留了两撇八字胡。
他揣着手慢悠悠的走到谢涟身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郎君是第一次来这鬼市吧!看来对鬼市的规矩不太了解。”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我先介绍下自己,免贵姓胡,你可以唤我胡先生。”
他看了他一会,踱步到了赵青川面前,见她全身都被黑布遮盖,也并没有什么表示。
谢涟见他虽然长相可怖,但却有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似能看清一切虚妄。
“那么我先来给郎君说一下鬼市的规矩是什么?”他摸着自己的胡子与他道。
“鬼市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要随意触碰任何东西,违者便要接受处罚。”
“所以,你现在想怎么样?”谢涟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仿佛那些不解疾苦的富贵公子。
“郎君既然碰坏了我的,那自然是要买下的。”他见他上钩了,微有些得意的道。
“那你说个钱吧?”谢涟也不含糊,只抚摸着下巴玩味的望着他。
“5万钱!”
此言一出,连刚刚一直闲闲在一旁看好戏的赵青川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你这太过分了,你这是讹诈!!”谢涟瞬间跳了起来。
“公子可不兴瞎说!”他摸着胡子,斜着眼睛看向他。
“你看看这旁边的另一只汉制陶壶,他和你之前摔碎的那只可是一对!你摔了一只,那另一只自然也没人买了,那我自然就只能把两只的钱一同让你赔了。”
他说完,周围的一群高塔似的大汉忽然围上了他们二人。
见这情景,赵青川一手悄悄按向了腰后的匕首。
谢涟觉察出了她的紧张,忽而对她展颜一笑,那笑容明亮纯粹却又三分痞气。
“准备好了吗?”他问她。
赵青川觉得莫名,她望着他问道,“准备什么?”
“那自然是”,他笑的露出了一口白牙,“跑呀!!”
随着这声跑声音出口。
他忽然拉起她的手飞奔了起来。
赵青川只见到身旁的人不断被他们碰到,她在一片抱怨,骂人声中被他拉着飞奔在鬼市里。
她看不清前路,只能感受到他手心里的温暖,还有那风吹而过的声音。
他们在纵横交叉的街道里横冲直撞,直到他们被堵在了一面墙前。
他也不知道是乐的还累的,弯着腰两手撑在膝盖上咧着嘴问她,“还跑吗?”
赵青川累的直喘气,她气急了直骂他,“你搞什么鬼名堂!我让你是来找事的吗?”
他见她那样,更乐了,笑的牙齿都露了出来。他觉得她那样子可爱机了,像一只炸了毛的波斯猫,傲娇又美丽。
他靠过去,凑到她耳边,轻咬耳朵与她说道,“谁让你拿密信威胁我来的,一报还一报。”
赵青川气炸了,刚想说什么。
“我投降了!”
就见他举着双手对围堵他们的打手说道。
“我愿意跟你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