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翎沉默了两秒钟。
会死又怎么样呢?
她要做的事,就是她活着的意义。
“……不会。”藤原翎用很平静的声音回答。
“那么,回答还重要吗?”
“重要的。”因为她需要。
三日月抬起衣袖掩唇,“遗憾的是……我不知道一切结束后您最后会变成什么。”
“……”
他无奈地说:“说实话。鹤丸殿能为您求来转生已经超出我的预测,再之后的事情,我也没把握给您答案。”
他只清楚一点,上辈子的藤原翎没有改变因果的能力。
因为有人为她逆了天、改了命,她成为了最颠倒因果的存在,针对她的咒缚才能将“六眼”都骗过去。
藤原翎当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在想,如果这一次真的回不去的话,五条老师会不会生气?
死在审神者的宿命上,总要比死在黑乎乎的、让她变成透明蜥蜴的诅咒手里好。
遗憾的是没能再多见家人几面。
不知道那面的时间是怎么流逝的,可算上她来到这里的时间,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见过哥哥和父母了。
当时还想着如果以后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咒术师,就回去告诉他们。
和鹤丸一起被捅对穿的时候,她还很有把握鹤丸不会真的让她死,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他们在试图修改世界的概念。
能活着回去才奇怪。
她忽然觉得有点委屈。
成为咒术师、再觉醒为审神者,从头到尾就没有过好事发生。
藤原翎埋下头,很轻地叹息一声。
三日月听出少女叹息中轻微的哭音,有些愕然。
印象里的那个人总是淡漠平静的模样,不管面前是亲人死别、爱人离散,她永远能以最无情的姿态让历史回到正轨。
旋即,三日月了然地想:鹤丸想要的就是这个。
他失笑道,“……我本觉得没必要,现在看来倒也不尽然。”
男人起身至她面前,拿过藤原翎身侧的那把刀,那是他的本体刀,少女不知道,他早就把不久前她和夏油杰的对话听了个全。
“翎小姐有一位很好的朋友。”他说。
藤原翎一头雾水,不知道他突然在提起哪个话题。
“那个叫‘夏油杰’的少年,或许不是我,也不是鹤丸,是您自己选择想要将他卷进来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
三日月没有言明,朝她露出温和的笑意。
藤原翎觉得不可能。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养了很多很多咒灵的盘星教教主啊?是极恶的诅咒师啊?她脑子是有多坏掉?
但是、但是——
藤原翎脑海中浮现出少年温和有礼的面容。
……这时候的夏油杰,完全不是那样的。
如果明知一个人以后会成为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就不会为曾经恣意温柔的他动容吗?
“我……”
“我很感谢他帮我,但是……我没有想过把他也牵扯到这些事情里。”
藤原翎前几天便从三日月那里把“守护历史”的机构、审神者的职责、付丧神的来历听了个七七八八,若是因为帮她而招惹到历史修正力,即便是咒术师,也会很轻易地被抹消吧。
“这只是用了好听的说法吧。”三日月戳破道。
藤原翎一怔。
“哈哈哈。想来若我不是付丧神,您也不会这么快认同我。”
“……”
“您太习惯于远离他人了。”他用长辈的语气说,“过去的您也是这样,不会接受除了鹤丸殿的其他人……那样,会不会也很寂寞呢?”
藤原翎很想反驳。
她才不是总远离别人呢,她曾经有过一个天下第一好的朋友,只不过诗织死了。
……不过,即便诗织在这里,她也不会把自己的事说给她、向她寻求帮助吧。
“如果我一个人也能解开诅咒的话,我不想牵扯别人。但是……如果一个人做不到的话,我会觉得即便有人帮我也没用。”
“不是说了吗?您太习惯了。审神者的工作人类自然无法插手,同一时间世上只会存在一位审神者,您会这样想也难怪。”
三日月朝她温柔一笑,“但您现在不是人类吗?为什么还要给自己画地为牢呢?”
藤原翎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她气结地说:“现在这些糟糕事,不还是因为我以前是个审神者惹上的吗?”
“哎呀呀,这倒是。”
“我觉醒咒力……换个说法,我觉醒灵力的那一天开始,咒杀好友、远离家人,离开家乡成为被监管的罪犯、再到成为真正的杀人凶手……这些事情,不都是因为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