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问。
藤原翎看着还剩下两个的章鱼烧,勉强地笑了笑,“吃不完了。”
他不甚在意地拿过来将剩下的吃掉,“走吧,快放烟花了欸,我们去找个好位置。”
藤原翎低低地“嗯”了一声。
五条悟扔完垃圾回来后,非常自然地朝她伸出了手。
“……没有术式也没关系的。”她说。
“这又是在逞哪门子强啊?藤原同学。”称呼被他用慵懒的音调拖长,“我觉得有关系,行不行?”
“但是,本人觉得没关系……”藤原翎还在争取。
“真的假的?”他用像指责渣男出轨的妻子一样的语气说,“我们不是约好过吗?”
什么约好?藤原翎懵了下。
“要是你受伤我会心疼啊,你不是和我约好再也不会轻易受伤了吗?”
“……”原来是这个,还真的有约好。
这回再找不见争取的方向了。
藤原翎叹了口气,把手放进他的掌心里。
要忍的东西换掉了。现在开始是要试图控制心里对自己的卑劣感和厌弃。
……
两个人找了山上一处视野很好的地方。
烟花祭典很快开始,不远处人声鼎沸的嘈杂声传到这里变得遥远,一簇接一簇的烟花升起、在夜空中绚烂地炸开,五颜六色的花样装饰在黑色夜幕,礼花的声响带着节奏感地此起彼伏。
换作是鹤丸,她也会听话地牵手、一起逛祭典、看烟花。
为什么呢?五条悟在心里自问道。
学生是“被要求的事只要能做到就不会拒绝”的性格,作为教师他再清楚不过。能和朋友共享家人级别的自我边界感缺失耶,虽然是优点——
但是对认同和接受的人容忍度也太高了吧。
一点讨厌的情感都不表现出来,那不是会让人更肆意妄为吗?
之前突然被抓过来被关在他家里的时候,还会因为和“单身未婚男性”同居生气呢。那会还都是正常的。
变化的起因是在——自从听证会后杀害了那三个小孩子之后,从“想死”变成“相当讨厌自己地想死”,所以想要“爱惜”和“珍视”自己的想法也全都不见了。
那天帮她处理伤口时,小翎说不准是这样想的:身体被他看见也无所谓,被他触碰也没关系,潜意识地认为自己作为“杀人犯”丑陋又肮脏、不值得被保护。
再之后,出任务时会放任自己的身体受到伤害,“这也是必要牺牲”、“伤口无所谓”,不如说她在某种程度上追求着“被伤害”和“痛感”。那是她对自己的惩罚。
完美主义者最擅长的作茧自缚。五条悟头疼地想。
青少年受到的影响大都是这样,当时和表面看上去没什么的,她也真心觉得“其他人的性命”是没那么重要,但影响会存在于更深处、有关于对于自己的想法、人生理想和做人的信条原则之类的——会被不知不觉地改变。
五条悟松开交握的手,从少女的后背绕过去,环住她的腰肢,女孩子小小地惊呼一声,没有反抗的动作。
这里该生气啊?他都想替她生气了。
“老师……?”她微微仰起头,清甜的声音在耳边极其贴近地响起,比烟花的声音清晰许多。
“没什么。”五条悟说,“有点吵呢,烟花。”
“那我们不看了吧。是要瞬移吗?”
“是哦——”
怎么回事呢。
应该告诉她这样不好,小翎那么聪明,又那么坚强,一定很快就能振作起来。
但有点不想教她,怎么拒绝和怎么推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