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夏油先生。”
藤原翎偏过头,向窗外看去,“我和你不一样,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背叛他。”
夏油杰呵笑了声,“你在责备我吗?”
“……说实话,有一点。”藤原翎承认道,“我不知道当年你为什么会选择叛逃,但是你把悟和硝子留在那么烂的世界里,自己也没过得有多开心,鹤丸和我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其实你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归处吧。”
“不管是咒术师,还是普通人,怎么选你都不会满意,还亲自把和你关系最好的人全部推开。”
夏油杰摩挲着手边书的封面。
“藤原小姐没见过吗?被猴子们围起来当做怪物的咒术师,和被猴子们捧成神明一般存在的咒术师。”
“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摇着尾巴祈祷、或者愚昧地恐惧疏远……何等荒谬又悲惨。愚蠢的猴子就活该被灭绝,与我心中的大义相比,血脉相连的亲人和好友都是可以抛弃的东西。”
“……”
这个人已经,不会再改变他的想法了。
藤原翎知道很多偏执的人都是什么样子的,就像是下班按时回家的丈夫有一天在外面喝酒过夜、认真务实的乖宝宝有一天尝到了赌.博大赚的滋味、直言只会深爱一个人的男人有一天背着妻子抱着另一个女人走在街上,另一种生活方法会用“新鲜感”和“正确性”的名义充斥人生,带来另一种生存价值。
不能碰的东西,一辈子都不可以碰,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之后,里面恐怖的东西会缠进人的精神之中。
思想走偏——或许是这样吧。
十年前,在他身边的人没有拉住他,没有人给他正和善的救赎,所以对他来说抛弃一切才是正确的做法。
十年后,就算她想再做些什么,也无济于事。
“而且。”夏油杰低声说,“他现在不是还有你吗。”
藤原翎呆了一下,“……那不一样。”
“把他们丢在那里……吗。你很讨厌咒术界?真觉得那么烂的话,来当诅咒师我会大欢迎的。”
藤原翎说,“真意外。还以为夏油先生和我一样讨厌咒术社会呢。”
“我个人而言,不讨厌高专的人们。”夏油杰轻巧地说,“也不讨厌悟哦。”
“……所以把自己的处决权,交给多年前的同期?”藤原翎说,“真残酷呢,夏油先生。”
“哈哈哈,悟可不仅是我的同期。他是我唯一的挚友。”
“……”藤原翎皱起眉。
说了是挚友的话,就陪在他身边啊,让他独自一个人面对那么多,还把“唯一能够杀死自己”的资格交给他,哪有这么过分的挚友啊。
和夏油杰相比,五条悟反而是显得没那么无理取闹的一方。
“你想死在悟手里吗?”藤原翎问。
“怎么可能,我想完成我的理念啊。”
“在你的理念里,悟不就是最能够阻止你的人吗。”
“藤原小姐,有些话不说出来也没关系。”
“……”藤原翎感觉有些难过,“他们能处理好关于我的事情,是因为有关于你的经验。”
“我独自一人被关在禁.闭.室里的时候,是悟出现救了我。”
“当时的我很想死啊,也不在乎别人的生命,如果继续崩溃的话,大概会养成一个很厉害的灾害。在那种时候是悟和硝子一直很贴心地关照我,总是在顾虑我的心情。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我那么好,直到见到你之后才意识到,那是因为他们不想看见第二个夏油杰。”
夏油杰没说话。
好像是会那样的。五条悟也好,家入硝子也罢,在对上另一个总是习惯用温柔有礼面对他人、有着不太好的遭遇、和他相似的后辈时,会极力避免又一个“思想走偏”的结果吧。
藤原翎就是那个后来者。
“看来,我给他们添了麻烦呢。”一阵沉默后,他不甚在意地说。
“藤原小姐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对悟和硝子的抱歉吗?”
“……”藤原翎苦笑着说,“我突然觉得,他说得对,对不起是最没用的话语了。”
“是悟说的吧。”
“是啊。”
“我也赞成这句话。你还想怎么做?”夏油杰撩起她的长发,“代替你的老师杀了我吗。”
“……我没有那种资格。”
藤原翎甩开他的手,在得到对方愿意诉说真实的想法之后,她针对消融两人间距离感的拙劣戏剧结束了。
“不过,你要杀人的话,我会阻止你,你让他伤心的话,我会陪着他。”
“……真是可靠的学生啊。”夏油杰叹道。
他的语气很淡,仿佛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感慨,藤原翎却听出来了细微的其他意味。
这个人,同样是因为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