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以为自己做的很对。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看着手机里收到的视频,和被剪辑修改的公开那份不同,是从冥冥那里发来的完整版本。
从会面之后她和禅院直哉的对话,到乌鸦的刻意跟踪,到遇见那三个小孩,再到藤原翎发动术式,细节还不够,但已经可以成为质问那群不会采用更聪明手段的蠢货的证据。
啊,他们本来也做好了和他来一场质询战的准备了吧?为了指责他这个监管人。
五条悟仰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能不能少给点压力啊,一群天天只知道坐享其成喝茶吃点心的混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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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藤原翎惊讶地看着桌子上摆好的早饭。
“……五条老师做的吗?”
五条悟:?
“我看起来不像会做饭的人?”他说着,将倒好热水的杯子递到藤原翎面前,“可惜——无敌的五条老师什么都很擅长哦。”
藤原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
“好、好吃。”
“理所当然的吧~”
“好厉害啊,五条老师。”她衷心地赞扬道。
五条悟得意地说,“那肯定!毕竟是五条悟大人嘛。”
藤原翎笑着说,“是呢,要谢谢五条悟大人,不管是带我回来还是给我做早饭。”
昨天一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晚上回来也没有进食的心情,藤原翎很快吃光了早饭。
“那个拐杖用着还行?”五条悟问。
“嗯,小心一点的话能用的,谢谢。”
她背后的伤口在右肩往下,连带着右边的手臂也不太适合用力,受伤的腿也是右腿,当时那两个孩子的站位方向很统一,搞得她现在处于半身残废的窘境,拐杖也要小心翼翼地用。
“伤口情况怎么样?现在还不能带你去医院哦,要再忍一忍。”
“没关系的,比起这个,我现在身份很棘手吧。”藤原翎说,“藏匿杀人犯没关系吗?”
“会有什么关系?”五条悟反问。
“比如会变成从犯之类的……”
“听起来也不错耶!”
“可是这件事根本和五条老师没关系吧。”她皱起眉头来,“是我自己做的事情,我会自己承担的。”
绷带遮住着上半张脸也能看出来五条悟的迷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我可是你的监管人啊。”
要为藤原翎的一切行为负责的监管人。
藤原翎噎住了,“……对不起。”
“嗯?实话是老师很开心哦,是为了正当防卫吧,小翎其实也没有那么想死嘛。”
其实也没那么想死吗……
藤原翎看着他,没有说话。
五条悟继续安抚道,“至于是不是小孩子,和那无关,是对方先想杀你嘛,成为咒术师的工作里也会有对不分年龄的诅咒师下手的情形,不用太当回事。”
一阵沉默之后,藤原翎在唇边勾起一个很淡的笑容,看起来和平时温婉的风格不同,冷漠又复杂的目光落在五条悟身上。
“……老师,我只是,不想死在那些人手里。”
藤原翎昨晚就想明白了,会面结束之后禅院直哉的提醒,被跟踪的诡异感觉,三个孩子为什么想要杀她。就这样死在局里也太窝囊了,为此就可以杀人吗?她其实还没想好,但是……
剩下的话语就咽回去吧,因为和你约好不会再说类似“想死”的话语了。
听到她的话,五条悟收起脸上的轻松,默然地隔着绷带看着她。
该怎么做才能从腐烂黑暗的世界里给她一些崭新的、足以让她有勇气面对生命的羁绊,五条悟还没想好,或许去上学,交到新朋友的话会好一些,可藤原翎是一个距离感很强的人。
这份距离感在她从不轻易对别人开口诉说情感和想法的方面特别重,淡漠和神秘主义或许是成为咒术师的很好的资质,但对现在的藤原翎来说,只会成为她将这个世界推得越来越远的心墙。
这孩子很聪明,很温柔,对谁都可以以礼相待,对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就会接受,加上那张脸和过于完美的身材,超级容易被人喜欢并与她建立友好关系,与此相对的,很难有什么真正走进她的内心,如果走进去了,像樱井诗织一样,那她宁愿陪着对方一起去死,是很难偏执、但偏执起来不要命的类型。
他想说出来的话语会变成负担,会成为藤原翎的束缚,五条悟再清楚不过。
可是她所在的地方太危险了,是名副其实的悬崖边,周围全部都是断崖,想要求救也没有能够逃离的方向,她站在那里有战战兢兢过吗?恐怕没有,因为她是个已经放弃了求救和害怕的理想主义者。
她说过,他是她的日出。
她会在意日出吗?能在意到什么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