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7年的夏天,我杀死了一个人。
我是医学生,杀死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很多。说起来,错不在我,毕竟是他说着要杀了我的,我作出反击很正常,只是,防卫过当了。
十三刀,只为了隐藏两刀。
没有致命伤,那个人失血过多,没赶得上急救。
杏喜欢岸边露伴。
岸边露伴看着视频里照顾他的杏,这么下了判断。
“我想要素材。”他这么对杏说。
杏咽口水,招呼岸边露伴观察在地上打滚的男人,没有致命伤,只要救护车赶得及,是没问题的,但是后遗症估计会很严重,毕竟手筋脚腱全部被菜刀划开了。
杏会为了他做到什么程度呢?
岸边露伴握住菜刀。
杏握住他的手,脸色苍白:“我教你。”
杀人犯闯进目击者的家里,打昏漫画家,想动手的时候被回家的女佣制服了,没有致命伤,死因是救护车距离太远,失血过多,错过了抢救时间。
门口的录像也可以证明,杀人犯先闯进屋子里,然后杏才回到家里,岸边露伴的头有受到重击的伤害,也有绳索的勒痕。
杏在警察局抱着垃圾桶狂吐,倒了大霉了这是,警察们说,但是死亡是巧合,怎么都不该怪杏。
岸边露伴瞧杏,没说话。
房子是短时间不能住了,收拾东西主要是工作需要,墨水纸张工作台什么的,还有衣服,去安全屋住一段时间。
编辑来拜访的时候也是很紧张,但是警察们说没什么问题,也就放心了,杏给他们泡茶,苦笑:“吓死我了,当时全靠肾上腺支撑。”
本大编辑很震惊:“这不是英雄救美吗?露伴老师,赶快以身相许。”
杏:“大可不必。”
岸边露伴把稿子放在桌子上:“赶紧回去!吵死人了!”
编辑看稿子,很是惊叹:“不愧是老师,嗯,这个女仆,是以杏为原型吗?”
杏很吃惊,看过去,摸脸:“我是这个样子吗?”
岸边露伴:“不是你!只是有些行为参考你了!”
“啊,这样啊。”
“什么‘这样啊’,杏你也太理智了,求求你了,把老师变得有一些人情味吧!”
岸边露伴:“换个人拜托吧,这个人可没什么人情味,只是基本意义的好人而已。”
杏笑笑,没说话。
杏有一张白净的脸,杏眼,脸颊右侧有一粒小小的痣,那天血溅到脸上,红色里的一点点黑,岸边露伴起身:“杏,来做一下我的模特。”
“现在?”
“现在。”
“服装妆造有什么要求吗?”
“白色,素颜。”
白色的话,夏天的衣服里只有纯白的衬裙,洗的有些发透,在安全屋里是不允许外出的,但是很合岸边露伴的心意,安静地作画,唯一不满的是除了个人房间和书房,到处是摄像头,门口也有人盯着。
杏坐下,按照岸边露伴的指示,把头发撩到前面,露出并不单薄的后背。
“杏,你有喜欢的人吗?”
岸边露伴突然问。
杏说:“要加钱的,恋爱方面的,至少三万。”
“可以。”
“以前有过,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铅笔在白纸上留下划痕。
“真的是非常可爱的女孩子,眼睛很大,是那种深蓝色,但很干净,巧克力色的皮肤,喜欢碎花的小裙子,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只是,她家里不同意我们。”
“现在呢?还有在联系吗?”
“没有,我很久没她的消息了,也没去打听过。”
“所以你是——”
“以前是。”
岸边露伴的心砰砰跳。
“现在喜欢男人?”
“不喜欢,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我不喜欢人类,人类让我没有安全感,”没戴眼镜,也没回头,杏慢慢说,“老师你是在好奇我为什么保护您吧,解释的话老师不一定能理解,大概是老师你很了不起,像一件珍贵的文物,人在面对有价值的有思想的作品的时候也会维护的吧,哪怕自己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我没有保护你,而是在保护你的才能。
“……”岸边露伴放下笔,走过去,伸手,摁住杏的肩膀。
肌肤是温热的。
他无端地想起了年糕,纯白,软糯,饥饿感升腾,撕开炸鸡的皮下是白的条纹的肉,羊的脊骨被烤炙,裙子下的腿像洁白的笋,三月份的笋,形状颜色都很润,不是纤细的,也不是过分丰满的,丰腴的桃子,微微鼓起的雪媚娘,点缀在奶油上的樱桃,芬芳的柑橘香气。
饥饿。
想要啃食,啃食包裹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