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归雁堂。
云娇沐浴完后,坐在床榻上正惴惴不安地等待邢澈过来。双手不禁攥紧,思绪乱飞。
从云娇选择嫁给邢澈的那一日起,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今日给她的冲击有些大,面对那样的一个人,心里多多少少会感到害怕。
可很快,云娇转念一想,脑子里萌生出一种“我背叛他们”的想法,愧疚感如涨潮般汹涌而来,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两种反应在云娇的心里萦绕着,她微微蹙了蹙眉心,只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正当云娇想要仔细琢磨的时候,侍女进来的脚步声,让她暂时放下这个想法。
“夫人,主子说他还有政务要处理,就不过来了,让您早些睡。”
冰冷僵硬的语气,令云娇心中一跳,悄悄打量着侍女的神色,发现她面色淡然平静,情绪隐藏得极好,自己便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比想象中的还要不自在许多。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侍女没有说话,退后几步便转身离开。见状,云娇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带着几分窃喜,只要邢澈永远不来,那她的心里就不用产生“自己背叛他们三个人”的歉意了。
想到这儿,云娇竟有了些困意,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
她微弱的呼吸声落到极为敏锐的侍女耳里,身子一顿,轻步进入,环视四周后,将打开地牢的钥匙放在了最明显的位置,随后退了出去。
这一切都没有引起云娇的察觉,她反而睡得比刚才更香了。
邢澈想要拿下凉国的消息传出,远在皇宫里坐着的方宁业知道了,立马坐立不安。
自从凉国与晟北营的之间产生冲突,并且失败后,凉国的国土骤然减半,就连方宁业屁股下坐着的龙椅也开始摇摇欲坠,这让他不得不想着先稳固国内,然后才能把目光放在越国和龙族上。
结果方宁业自认为凉国相安无事的时候,龙族少主皓瓒劫人,晟北营的首领邢澈为“爱”算账,这可害苦了他,龙族惹出来的事情,却要让凉国背锅。
为此,方宁业感受到沉重又悲愤的无力感。
养心殿内,他看着书案上摆着的一堆奏折,还没有看就觉得烦躁。整天都是一些老掉牙的言辞,这个国家不亡才怪!
心里憋着一肚子火的方宁业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有气没处撒的憋屈感,比这种还要难受数倍,再次感叹他的好七弟方旭蹊怎么没继承这个皇位。
以前有多稀罕,现在就有多厌恶。
长叹一口气,方宁业似是认命般坐下来打开其中一本奏折,看着上面的内容“陛下,今儿兰州的景色甚美”,这才第一句话,就让他很想怒骂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看景色!?一群饭桶,只知道吃的无能之辈!?
方宁业越想越气,堆积的怒火仿佛要溢出来,将手中的奏折攥了攥,不等他发泄完毕,就看到云朝小心翼翼地走来。
“陛下,臣妾给您熬了碗银耳羹,您快尝尝吧。”
柔和温婉的嗓音,令方宁业拧起眉,面色不愉,把奏折扔到书案上,冷言道。
“朕不喝!”
云朝见此,默默将银耳羹放下,来到他的身后,为其按太阳穴,按了一会儿,看到方宁业的眉毛略微舒展,她才说。
“陛下,您就算再生气,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啊!臣妾虽然愚钝,但也想为陛下排忧解难。在臣妾心里,这世间唯一一个能依靠的人,便是陛下,臣妾不能看你龙体有损。”
方宁业听此,心口划过一丝热流,阖了阖眼睛,抬手握住云朝的手,轻叹道。
“这后宫中,也只有你肯为朕着想。如今晟北营正伺机而动,越国和龙族又虎视眈眈。朕原以为让云娇嫁过去,就能暂缓凉国内部的局面,却发现从一开始就是朕想错了。狼的胃口撑大了,就满足不了这些了。”
他这话的意思,云朝听懂了,也就是说她之前的猜测恐怕是真的,那就是邢澈喜欢云娇根本就是一个幌子。这样一来,她的皇后之位又怎么能坐得稳呢?
“陛下,凉国有狼,那凉国之外呢?越国一心想要凉国灭亡,但若是没有龙族给予的帮助,那咱们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被动。凉、越两国的战事,龙族一直不偏不倚,只是煽风点火,给越国提供兵器和军粮,却一直不让龙族的士兵参与。”
云朝口吻淡定,透出一丝自信,字字句句落入方宁业的耳朵里,使得他眼前一亮,仿佛茅塞顿开般,手指在有意无意地敲打着书案,余光一直瞟向她的衣角。
“臣妾认为龙族的想法,只是想让凉、越凉国自相残杀,好坐收渔翁之利,至于其他小国自会竟会自在掌握。如此一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天下尽归于龙族。既然他们有这么大的野心,何不为我们所用?”
方宁业眸光闪烁,笃定地问:“请龙族的人对付晟北营,好让越国猜忌。你说得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