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郁闷的邢尧,突然觉得宴席上的歌舞没什么意思,于是假借醒酒的名义出去转一转。
他刚走,徐惠也谎称自己有些闷得慌想要出去透透气,得到允准后,她悄悄跟在邢尧身后,打算交谈一二。
原来,邢尧一出场就吸引了徐惠的目光,他的那种迷之自信,让她觉得格外眼熟,似乎以前在哪里见到过。
心底里忘不掉的人,正巧在这时,悄悄浮现在徐惠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明明没喝醉,人却已经醉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千鲤池,那是邢尧还是叶尘时英雄救美的地方。
徐惠见状,水汪汪的水眸出现片刻的迷离,粉唇微微一扯,轻声念道。
“霜风吟木末,哀怨不能堪。”
字字透出孤寂落寞,这让邢尧身形一顿。
他慢慢转身,见到一袭月白色宫装的女人,亭亭玉立地站在自己的身后,双眉微蹙,恰似弯月。
起初,邢尧以为是邢澈派人来暗杀自己,可仔细一想不太对。
他若是死了,太后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邢澈,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是自己以前欠下的风流债。
邢尧向来喜欢熟女,对太后、徐惠之流没什么抵抗力。
但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现在他死而复生,没时间搞这些有助于身心健康的活动。
心里的想法冒出,对徐惠的态度,温和中带着一点敷衍。
“静妃娘娘也是来观赏这池中的鲤鱼吗?”
徐惠不答,只一心盯着邢尧的脸,仿佛想要找出一点心爱之人的影子。
过了半晌,她痴痴道:“你像极了一个人,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博学多才…是个极好的人,却死在了…”
说着,徐惠开始抽泣起来。
由于她将竹息支开,所以身边除了邢尧,再无旁人。
此时徐惠默默抽噎着,又加上刚才说了那么多肉麻的话,听得邢尧浑身起鸡皮疙瘩。
“咳…想来静妃娘娘是醉了,本王这就让人将娘娘送回去。”
说罢,他大步离开,没走几步,就被徐惠拉住衣袖。
邢尧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娘娘,您僭越了。”
他毫不留情地甩开徐惠的手,并拍了拍被她触碰过的地方。
彼时的邢尧哪里有一点温情小意的模样,更不要说他的样貌与以前相差甚远,不可能会有人怀疑他就是叶尘,除非…和徐惠一样脑子不正常!
是的,不正常。
或许曾经的徐惠,在邢尧心里是清冷无瑕的美人,但是现在嘛,美人变成疯子,他有些无福消受。
哪个正常人会扯着一个男人的袖子,说出“你像极了一个人”之类的话,而且行为疯疯癫癫的。
她以为自己是七仙女啊!分明就是鬼上身。
“不,你…你是叶尘!”
闻此言,邢尧的眼神变得森冷,看着面前已经神经失常的徐惠,无半点怜惜。
“娘娘在胡言乱语什么?小心隔墙有耳,要是皇兄知道了,可是要生气的。”
徐惠恍若未闻,口中喃喃自语,紧紧攥住他的衣袖,像是在抓住浮萍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知从何时起,她需要靠爱情才能维持着那本就不多的生机。
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又是正二品官的女儿,哪怕不是世家出身,也绝不是旁人可以小瞧的。
可惜一切都变了!
皇后变成静妃,官宦之女变成罪臣之女,性子也不讨邢澈喜欢,在宫中又处处受敌,受尽白眼。
徐惠的心态本就不稳定,高傲又虚伪,自诩是清冷性情,眼里看不上世间的“俗物”,却又贪图享受着这一切。
以前所拥有的,现在都成幻想。
落差来了,不疯都难。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说话声,引起了徐惠的注意。
她猛地松开邢尧,上前走了几步,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低头笑着,狂喜又偏执。
如此怪异的动作,不禁让邢尧退后三步,心道:果然,黄历告诉我了,今天不适合出门。
只听那边说…
“你如今怀有身孕,着实辛苦,这是我从张记那里买的梅子和一些你爱吃的糕点,还是以前的口味。”
这是方绚远的声音。
“谢谢你,不过我不需要。”
姜晚情的声音响起时,另一头的邢尧脸色瞬间一变,露出吃瓜的坏笑。
他身侧的徐惠瞥见了,想到邢尧刚从皇陵回来,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太熟悉,便主动为其解惑。
“在姜晚情还没有入宫的时候,她是方绚远的未婚妻,还是自小就定下的娃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