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上她了。
她在路边停了一会儿,伸手叫了辆车。随便说了个脑海中冒出来的地址:“去平城。”
司机意外。但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就按下了翻转了空车的提示灯。
“麻烦您快一点,刚得到消息,我奶奶病了。”
“好嘞。”司机安抚了她几句。
她不出声,沉默坐着。
车子在街道中穿行,开出城区之后,驶上国道,一路向西。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多,她低头看,袖口上的碎光闪烁了几下之后,黯淡了下去。
“可以了。”她立刻叫停了车子。
“这里离平城还有十分钟车程呢。”司机不解:“你不是去平城吗?”
“没事,我慢慢走过去。到这里就行了。”陶九九下车,迟疑了一下弯腰问司机:“我在这儿要呆四个小时左右才回去,你接吗?”现在碎光只是暂时熄灭,要它完全泯灭,还得要几个小时都呆在范围外,让它感受不到它的主人才行。
司机有些犹豫:“四个小时太久了。”说着左右看看。
这里虽然还是国道,但没什么人烟,道路寂静,虽然现在没有太迟,可也九点了,怕小姑娘家万一害怕 :“要不我再把你往前送一段?你是不是钱不够啊?没关系的。”
“没事。”陶九九摆摆手:“您走吧。”反正也是闲着没事。顺着路走一走,一会儿到了平城之后看个电影吃个饭,打发了四个小时,再打车回来。
司机没有再坚持,不过还是解释了一下:“小姑娘别怕啊,我就是好心多问你一句,我可不是坏人。”启动车子调头,很快红色的尾灯就消失在了远方。
陶九九回头看看四周。
路灯在平原上蜿蜒向前,四周是麦田和池塘。
明月当空。
很安静。
她试了试,往来的方向退了一步,果然往回一段距离之后袖口上的碎光又慢慢地亮了起来。
随后她便晃晃悠悠地在灯下顺着路往平城的方向走去了。
希望贾宝贝能查到点什么吧。最好能顺着线索真的找到饕餮一举擒获。
不然真对不起她受这罪。
陶九九腹诽着,扯了一根路边上的狗尾巴草,无聊地衔在嘴里。双手插袋,慢慢地走。
中间手机响了几下,陶女士的生活助理小姐姐大概是又从学校得到了她逃课的消息,讲话的语气十分恳切并且想死。三段语音每段都长达六十秒。她只听了最后一段三秒的。
还有一个信息是来自魏拾骨。
应该在课间发的两秒钟:“你在哪儿?”
她听了一遍,又听了一遍,觉得很有意思。
当一个人关心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就完全处于下风了。要不要告诉他。全在你一念之间,就仿佛掌控着一个人的心。
她没有回复,收起手机。
陶九九在月色与路灯的交替下,走了一会儿,闲得无聊,便琢磨着,自己从哪儿知道平城这个地方的。
有同事是平城人?
她是卧底,平常不怎么坐办公室的,身边也没有同事,只有‘兄弟’。
那么,难道有‘兄弟’是平城人?
算了,想不出来。总归也没什么重要的。
她活动活动胳膊,掂起脚转了两个圈。感觉世界是自己的舞台。兴冲冲地哼着歌。
间隙有夜行的车子,呼啸而过。把她的影子拖得长长的。
大概是因为世界太安静,她脑海中有很多场景闪过。
都是一些她工作之后的。有些‘兄弟’很好笑很幽默有才,可惜后来受罚的受罚坐牢的坐牢去了。
不过她对此并无愧疚。自己既度过了快乐的时光,又完成了任务。一举两得。有什么好愧疚的。
这工作她干得十分开心。每年优秀员工,就像是她向自己生活状态的献礼。
今年铁定没了。
见鬼了。
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突然若有所思停下来。
平城……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此时远远有车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由远而近的灯光从她身上扫过,又呼啸而去。
但却在开出去十多米后,缓缓地停下来。
她不紧不慢地继续向前走。目光却凛冽了些。
对方车子上的车窗摇下来,后座伸出一张苍白的脸,眼色的胭脂色格外醒目:“陶九九。”
陶九九看清人之后,猛然展颜一笑,如春风拂面,伸手挥了挥:“欧巴。”热情洋溢。
琴仰止看着小跑上前来一把拉开车门,把他往里面挤完,又一屁股大大咧咧坐在他大衣上的少女,眉头跳了好几跳,示意她起身一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陶九九抬起屁股,嘿嘿笑着把大衣拿出来塞给他:“欧巴,要是我跟琴初两个人在这里,也有点奇怪吧。孤男寡女的。”眨巴眨巴眼睛。
“好好说话。还是想下去?”
陶九九十分果断,双手比心:“爱你!”
他瞥了这小丫头一眼,伸手就去开她那侧的车门。
陶九九连忙抱住他的胳膊:“好了好了,我错了嘛。”似乎什么也不懂,行动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