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考又怎么安排的?”上尊们都在堵门,分身乏术。
“听闻是顺延至下月初。第一个魂归日之前,所有参考学子将会全数赶赴蓬莱洲应试。”
“那你可听闻桃氏如何?”魏拾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
陆归正要回答,床榻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睡得不安稳,扭头翻了个身。
明知道有隔绝颂法在,她听不见外面的说话,但魏拾骨莫名不自在,只打断了陆归:“算了。殷灼月虽然不在了,但桃氏身为皇帝的亲戚,还有得逍遥呢。没什么可听的。”
陆归意外,正要开口。
但魏拾骨那目光却叫他心中一凛,连忙说:“正是如此。”
魏拾骨叹气,摆摆手:“你去吧。”
陆归退出去后。
魏拾骨才微微松了口气,他伸手原本是想施个护颂,将这屋子罩起来。但才拈了两个印,便因血气翻涌,不得不捂着胸口停下来。
陶九九身上的缚崩坏时,对他的反噬得实在太深。
可他细细地捋了半天,也实在觉得,并不可能是自己所施加的。
可如果不是自己,那就有两个疑问。
一,不是他,也不是殷灼月更不可能是茕独,那还有谁会这个颂法?
二,既然不是自己所施,为什么自己会在缚崩的时候受伤?
魏拾骨皱眉,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不多时,饮露无声受召而来,见到他的样子,一时震惊:“主人受伤了?是谁!!”
“无事。我需要两天缓一缓。但此处不适合休养。我得离开两天。你替我守在这里。”魏拾骨缓了口气,才扶着桌子站起身。现在他不用装没事了,显得十分虚弱,脸色也难看得很。
饮露连忙应道:“是。”
魏拾骨回头看向床榻,对他说:“守好这个人,她一贯爱信口雌黄,不要相信她说的任何话。一步也不许她离开这房间。”
饮露犹豫:“主人,当年布下这棋,不是用来牵制殷灼月的吗?现在国宗已经分崩离析,殷灼月也已经受了重伤。一切都尽在主人掌握之中。正是将要用她的时候。可如今主人把她留在这里,却是大不妙。主人还用了一颗舍利治她的病,这万一给她治好了,那到时候……”
魏拾骨打断他的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做事?”
饮露噤声,不再多言。却是十分不服。梗着脖子站着,自恃一颗赤诚忠心,是以不怕冒犯。
“她这病好不了的。一颗舍利于她都太少。”魏拾骨语气缓和了些:“好了,当年她本来是好的,是我害她母亲,使得她先天不足,将她牵涉到这件事之中来。不论她是不是真心救我,这颗舍利也合该赔给她。再说,她如此虚弱万一死在了这里,又还有什么用呢?”
饮露只说:“主人深思熟虑,是奴僭越多话。”伸手要去扶他。
“不必。”魏拾骨避开他的手,拢袖皱眉:“你好好守在这里就是。”
他连忙退开:“是。”作大礼恭送。
魏拾骨行至门口,便化成黑烟消失不见了。
饮露施用了守护颂法,将这屋子笼罩起来。缓缓调息之后,转身看向床榻上的人。就这样一眨不眨眼地守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窗外的日光变成月光,洒落在室内,许久后,换作晨曦。
不知道又过了几时,他终于看到榻上的人眨动着眼睛,悠悠转醒,迷迷瞪瞪地向自己看来。
他上前一步,轻声细语问:“小娘子,我是来报信的。都城桃氏谋逆,已然被就地圈禁。桃夫人念着娘子安危,借用停云院符颂企图逃回浮畈,正被追兵重伤,悬着一口气想见小娘子最后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