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跟着尽孝吧。”
陶九九满头问号。
我哪个字舍不得你?
跟着去?那心丹怎么掩饰?顿时僵站在原地。
殷灼月却没有理会,大步便走了。
金浊看了她一眼,哧地笑,扭头去后面了。大概是要去井水里睡觉。
这是陶九九人生最漫长的一夜。
想到第二天,自己一步迈出公学府的大门,就要被殷灼月一剑砍死,便心如刀割。
这还是好的,万一真的行一日之囚,那可真塔玛的见鬼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金浊便起来收拾东西。
陶九九一夜都没睡,心如死灰。
见殷灼月出来,惨叫一声:“啊呀,我头好痛痛,大概是着风了。”
殷灼月不理她,抽鞭照例打了她两鞭子,可是一点也没手软。
打完又问那个颂字,叫她读给自己听。
好在她勉强读得工整。
殷灼月转身,坐到案前,公学府的仆役便奉着朝食鱼贯而入——这是到了吃早饭的时候。
陶九九缓过了劲,不甘心地凑上去,做西子捧心状:“啊,被两鞭一打,不只头痛,心肝开始痛了,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啊?或者要延请医师来看看。好生在家休养几日。”
一只赖皮子的猫做出这等娇俏行径,实在骇人,仆役们虽然不敢在殷灼月面前造次,但个个努力镇定的表情太过于醒目,叫人无法无视。
殷灼月却视若无物,泰然自若地吃东西。吃了一半,蹙眉看向杵在桌边的她:“还不坐下?”嫌她挡到了光。
陶九九不甘地坐下拿起筷子,但死期在即,实在是一颗米也咽不下去。
一直到了大门就在面前,她还在垂死挣扎。
“随小舅舅出门当然好,可这岂不是要耽误学业吗?我这样好学之人,耽误半天课都会心绞痛的。”
……
没反应。
她又说:“公学府这些人,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看我眼色已然不对,我们孤男寡女出这么远的门,万一他们以为小舅舅爱慕于……”
走在前面的殷灼月猛然回头,冷冷乜过来,阴沉着脸。
那表情似乎在说‘小畜牲且说完这句混账话试试’。
她默默把后面的话咽下去,辩解:“我就是说,怕这些无耻下流之辈乱想,玷污我们纯洁的亲情而已。”
殷灼月冷哼了一声,收回目光快步迈出门,上了已经等在门口的车驾。
金浊站在车下,回头看向陶九九,催促她:“小娘子快些啊。今日还有好些路要赶。”
陶九九站在门槛边上,脚似乎有千金重:“我还没有跟戚不病告别。”
“告什么别,不出数日就返来了,又不是去死。”金浊大声催促。
两人正胶着,突然远处有马车赶来。
那车在公学府前停下,立刻便有个戴着帷帽的小娘子从车上下来,见到金浊一脸惊喜:“金先生。”看向殷灼月的车子:“灼月君在车上吗?”称呼听上去十分亲近。
陶九九只听过庞城那里的人和蓬莱洲的人叫殷灼月为灼月君。
庞城人大约是无知,蓬莱洲却是因为不是外人。
那这个小娘子不把他当外人?也不知道她是谁。
陶九九看向她坐来的车子,觉得车上的徽记眼熟得很。
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不是都城桃府的徽记吗?
都城桃府,和浮畈桃府虽然是一家,但浮畈桃府是老宅。都城的那边的徽记笔画复杂些,还镶嵌珠玉。而浮畈老府器物上的笔画更少,更为简朴。
但她就不明白,这小娘子是谁啊?
难道是哪个叔叔伯伯家的女儿?
她正想着,就见那小娘子下了车,快步走到殷灼月车下,掀起帷帽来,盈盈向车上的人行礼:“尊驾近日身体可还康健?”
陶九九看着这张脸,如被雷击。
卧槽?
刹那间,甚至还有些恍惚。
脑海中回响着,终极哲学疑问:世界从何而来?面前这个又是谁啊曹尼玛!如果我眼前的这个人是我,那我又是谁?
车上殷灼月似乎格外好脾气:“你怎么来了?”
车下小娘子面有迟疑之色:“我……”
陶九九张起耳朵听。
金浊却不去理这边说话的两人了,只向这边的陶九九高声催促:“我说,你快动啊!你在那里扎根了不成?”
那小娘子闻声回头,看到陶九九似乎被吓了一跳,她惊呼一声,后退了好几步,一张小脸惨白的:“这是什么妖物!”与她同来的侍女急忙上去保护她。好像陶九九能扑上去把她给吃了似的。
“这是豚娘子。”金浊皱眉,对这些人的行径似乎很不高兴。
大约因为他自己也是妖物的关系:“她是主人的学生。”
那小娘子便有些不是滋味,脸上表情一顿,但很快就隐去了,陪笑向陶九九礼道:“是我冒昧了,因久居都城见识不广,才如此大惊小怪。实在不好意思。”
又惊喜道:“我听说,国宗是不许私自授业的。看来灼月君很是爱重这位小娘子了?难免久在浮畈逗留不回蓬莱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