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个难题。
她没有回答,沉默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地说:“小舅舅当年就不该救我。这世上并没有人在盼着我出世,哪怕是母亲父亲,先是对我好的,后来也不要我了。”
殷灼月皱眉:“我问的是,你之前既然怕我,现在为何不怕我?谁要听你在这里撒娇?”
陶九九没有理会,她索性,也不做那假模假样恭敬的样子了,自顾自地说:“就像小舅舅虽然活得久,可也不是心如磐石那样,我虽然是个怪物,可也会伤心。”
夕阳西下,余辉如金光洒在回廊上。陶九九抬头,用那双碧绿的竖瞳看着面前人:“你以为我这样就是不怕你吗?金浊说,我将来长大,也只会是祸害。我想,小舅舅也巴不得我快死,省得操心吧。怎么会不怕呢?虽然我叫你小舅舅,但我也知道,你眼中我压根不是你的亲人。只是个烦人又不好亲自抠掉的泥点子。但是我没有办法。就算怕,但你叫我来,我不能跑。也没有地方可以跑。”
殷灼月怔怔看着面前人。
陶九九正色向他礼一礼:“总之,张恒的事我也只知道这么多。课业繁重,我就先回去了。”
完美。这就是一个卧底的专业素养!
陶九九转身,才暗暗松了口气,便看到不远处廊下抱书站着的戚不病。
少年身如青竹挺立,想必也是听到了她那一席话的。只站在那儿,看向那位一身朱衣站在余辉下令人不能直视的仙人般的公子,一丝不苟地礼一礼,便抱着书追着陶九九去了。
殷灼月站在原处,许久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