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的石头建成的,远没有别处的城墙高。
治官府看上去也有些破旧了。
之前陶九九见到镇守这里的修士时,就注意到他大袖侧有一块不起眼的绣花。说是故意的装饰吧,位置有些尴尬,说是标记吧,又过于突兀,除非是用来遮挡破洞,不然真的不合理。
大概从这位镇守的角度来看,被‘发配’到这么个穷地方坐镇,是件倒霉事。好不容易突然来了个机会,原本想借着东风扶摇直上,没料到是这么个下场。
从巷子出来,陶九九便去了驿所,因为这里人少,并没有解忧楼,要出行只能自己到驿所找车队。
庞城来往的人少,驿所也很小,就建在城内,只有一个职人在这里做事,并且年纪也很大了,听口音就是本地附近的人,听说她要远行去往蓬莱洲十分意外:“你去那个地方干什么?”
“有些事情。”
“你有没有家人一同?”
“没有。我一人前往。”
老人皱眉看她:“你一个女人怎么好这样呢?你家里人可知道吗?”
陶九九拿出酬金于他,口中随意应付:“父母不在身边。”
他还是不满意:“你兄弟呢?”
中间有个瘦弱的中年男人过来办事,他倒是很殷勤的,陪着笑脸。再一转头看向陶九九,便摆着脸色。
陶九九便有些不爽:“我只问您,几时会有车队经过。您知道就说,不知道就把钱还来,别收,告诉我自己不知道。你问这些做什么用处?我即不是通缉犯,你也不是官爷。”
“我这是关心你。你不要不识好歹呀!”老人絮絮叨叨责骂她没有教养之类的话,一时唾沫横飞。说什么,要是自己的孙女儿这样腿长四处跑,是要把腿也打断的。
陶九九听得翻白眼,什么关不关心,拿关心做幌子的手法,她都看老了的。
不论是谁,企图管束与自己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时,都会叨逼叨地打起这面‘为你好’的大旗来。
搞得她感觉自己已经成了巴甫洛夫的狗了,听到摇铃就开始流口水那样。只听到关心这两个字,就已经开始生气。
刚才进出的瘦弱男人,一看就是个病秧子,走两步都怕风吹散了,这老头怎么不去关心他会不会死在路上,将他拿起来审问一番,怎么独独地关心自己呢?
“既然阿爷你这么关心我就别收我的钱吧。”
老头便不应了。
立刻把她递的钱一把就收去,动作无比迅猛:“要去蓬莱洲,明日早上就有一个车队经过。劝你把家里当家的人找来,兄长弟弟也好,将你送来。”
“我兄长是弱智。”陶九九开启胡说模式。
“那你总有阿弟吧。家中怎么可能只得一个女儿。岂不是绝后。”
“即便有,我阿弟肯定比我还小,他送我有什么用?叫车队的人看他一眼,就能对我有什么益处?”陶九九真不耐烦跟他说话了。实在莫明地感到这老头有点气人。
老头说:“他身为男子,总是经事些,你一个女子没人陪伴是危险之极……”
阿西吧,脑袋疼,陶九九捂着头大步出去。
在街上胡乱逛了一会儿,买了点路上吃的口粮带在身上。
经过城门的时候,正是外面山上的灯会最是热闹的时候。许多大灯被撤掉了沉沉的外架,放飞上天。
远看星星点点,无数奇怪又形象的东西飘飘摇摇地随风而上,似乎要飘上九天。
其实还蛮好看的。
因为治所府役人少,所有人现在都被调到外面去了,城门只有个年长的抱着铁刀坐在门口打磕睡。
她站在城门口。
每有一盏灯成功飞起来,人们发出的欢呼都特别响亮,似乎所有的晦气都被放飞消失,一切又充满了朝气。要不说人民群众是最坚韧的呢。
陶九九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从长街回到客栈。就趴在窗口望着灼月君宅院的方向。
大概因为主人回来了,那院中灯火通明。
她找店家借了个竹筒来,怼在眼睛上头,向府里张望。半天也没有看到琴仰止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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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殷灼月正迎风站在城楼上,出神地看着那些灯。
身边的小童问:“郎君,今日心情似乎不大好。”
他说:“总觉得,今天见到那个小娘子之后,似乎心情有些奇怪。”
“哪个小娘子?不若我去把她找来”小童好奇地仰头问。
他没有应声,仰头看向一盏仙娥灯。
那灯做得精巧,灯上美人长袖飘舞,做奔月之状。
小童想了想,瞪大眼睛:“难道,是郎君红鸾星动了吗?”
说着严肃起来:“那可要赶紧杀掉才是啊。师尊叮嘱过的。郎君天赋惊人,说不好是要登仙的,可唯情劫难过。怕会崩逝在这一桩事上。”
兴冲冲地对他说:“不若我这就去将她处置。”
他并未阻止。
小童勿自在那儿琢磨,嘀嘀咕咕着:“我记得,我们入城的时候,有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小娘子没有跪。因她长得好看,我都没有说她。是不是她?不过我大声呵斥那个什么张恒的时候,她都听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