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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2 / 3)

跟张母生气。

因为她知道,自己说的虽然是实话,可以张母这样的性格与立场来说,是无法像她这个外来人一样冷静分析利弊的。并且自己这话,实在讲得有些过于扎心。

但不扎心的话,有用吗?

她在心中暗暗记了一笔,这一耳光可不能白挨,一定得记下来申请工伤补贴。

计好了多少钱,陶九九摸了摸脸,便继续说:“只要不扶灵回乡,我进了原家后,你和阿父手里会落些钱,足够给他买好些的药,叫他在世的日子,不至于这么痛苦,你们不用种田也有饭吃。等哪天他过身,我便把你接到原家去。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以后便有着落了。”

张母又气又急:“那是你阿爷。你这不是叫我们不孝吗!”

“照阿爷的说话,家里到我这辈没儿子绝了后,早是大不孝了。跳蚤多不怕痒,再说,只是暂时埋在这里。等之后情况好些,迁回乡便是了。”虽然感觉不太可能,但话得这么说。劝说:“我们不能为了已经死的人,搞得活着的人走投无路。这孝在哪里?难道阿爷就想这样吗?”

张母只是摇头:“不说别的,将来还要把已安葬的人又挖出来?这是要天打雷劈遭报应的。”

压低了声音:“你快不要胡说。”生怕她说的话,被路过的菩萨听见要拿雷劈死她似的:“要是给你阿父听……”

边说边抬眼,蓦然看到门口的张父,猛然住嘴。

张父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听了多少。

张母下意识地护着陶九九,连忙解释:“她不懂事,胡说……”

张父背光站着,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意外地没有发怒,只是说:“早些睡吧。”掩好了门,便回堂屋去了。

张母捂着脸抽噎起来。不知道是悲从中来,还是吓着了。

陶九九爬起来要下榻去,张母连忙拉住她,生怕张父要打她。

陶九九安慰:“没事。我去与阿父说几句话。”挣扎脱了张母的手,披着衣服推门出去。

外头堂屋里,张父表情怔怔地,跪在祖父的棺木前烧纸。

回头见是她,并没有说她什么,只说:“夜风重。你出来做什么?”

陶九九走过去,跪在他旁边,将他手中的纸线分过来一些。

张父看着纸钱,说:“家里没备这些东西。是你阿爷行李里的。家里自己种了麻,自己压的钱。”很粗糙,一动就掉草梗子。白送人都不要的。

陶九九很难想像,一个老人给自己制纸钱,还在出门时背着这种东西,是什么样的心情。

张父一脸的疲倦,火光把他脸映得明明暗暗。

之前他因为陶九九顶撞了祖父而生气,斥骂她,还打人,陶九九觉得他是个自大的沙文猪。

并且也以为,他听到她说的话,将她一顿暴锤也免不了。甚至已经在心里算,这工伤是不是得加精神补偿费。

可现在,他只是静静跪在这里。

黑色的线从他颈动脉深入胡渣,游走到了脸颊的边缘,甚至有几根,从额头上冒出来,与他的眉毛连成了一体。因为病痛,他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手伸出来,仿佛帕金森患者。眼角也不自觉地抽搐。

过了一会儿张父突然问:“你进了原家,打算怎么站得住脚?”

陶九九面对他到是十分实在:“那谁知道呢。”

张父似乎有些生气。

陶九九完全摸不到头脑。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想过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莫非是怪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可很多事不可能一开始就预知结果,更不可能在不知道全貌时就能拿出什么万全的打算。她连原家什么样都不知道,哪可能未卜先知嘛。

跟张母那么说,也不是存心骗人,只是因为这是唯一的路,而张母懦弱,要稳一稳她的心。

“只能说事在人为。”陶九九补充了一句。

她做卧底的时候就深切地知道这个道理了。

大多数事端,当事人根本没有办法准备充分,都只能说一句想一句,走一步看一步。

绝不能瞻前顾后地患得患失。

她觉得自己是对的,可她也觉得,张父应该不会答应。

他不是这样的人。

可惜。

陶九九一把将手里所有的纸钱,投到火盆里。拍拍身上的灰,站起身。

张父却突然开口:“你入公学府不过二年,人已经大不一样了。方才站在门口听你与你阿母说话,我一个恍惚,觉得这并不是我女儿。”

陶九九心里咯噔一下。

“二年前送你进了公学府。弄得如今平日看着好好的,一遇事却这么大逆不道冷血无情。也不知道是要怪公学府教得好,还是教得坏。”

听上去并不是怀疑她的身份,陶九九又松了口气,不过听着张父这语气,觉得自己的打算,是彻底无望了。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这两人听自己的。自己姑且帮张九九尽一尽孝,如果不……那也不能怪她。

此时张父却又说:“可你说的话是对的。我们走到这步,已是绝路,活着的人且顾不上,哪还能管得了死人。行了,给你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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