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城那片很繁华,人送外号廖南小外滩,但这阵假期,学生都回家了,人也不算多。
来吧,一顿烧烤小酒解千愁!
张铭他们挑了个小地方,破破烂烂的违建屋,还有个二楼,屋外也摆了桌,屋里头放的音乐各个耳熟能详的,酒瓶碰撞的声音,烤肉滋滋的声音,谈天说地的声音,特有那江湖味儿。
外面有一桌还有个免费弹唱,抱把吉他唱着《县城》:
“我也想杀死伤痛让那恩怨有始有终,抬头看着故乡天空飞来成群野外孤鸿……”
敲碎我沉浸其中的一场场不愿醒来的梦。
“外面那哥们嗓子挺好。”程澈坐在靠窗的位置,沈凡挨着他。
“嗯,有那味儿了,”张铭说,“但没我澈哥唱的好听。”
“闭了。”程澈说。
“真没你好听,”邓宇说,“咱高三那阵,你不是还拿过校园歌手奖呢吗?”
“对,我记得还有人送玫瑰花。”余鸿说。
“高三?”沈凡突然开口问。
邓宇他们几个人一愣,没能及时接得上话。
刚进来见面的时候,除了事先见过的张铭外,他们几个人盯着沈凡就看了半天,感觉这哥们这气质和打扮对他们来讲,简直…奇特。
虽然他们脑瓜子也花花绿绿的,但谁也没说染个白的,白里带点灰,跟那森林里的小精灵似的。
简直感觉进错片场。
他们不知道程澈搁哪领来的这人,就点了个头算打招呼了,这会儿开口说的“高三”俩字,也不知道问什么呢。
程澈倒明白沈凡问的是什么,他叹口气,脸上撑着笑看着沈凡说:“对啊,高三,我念过高三。”
“高三复读。”沈凡也看着他。
“对,”程澈扯了下嘴角,“复读。”
“哎,澈哥就是有梦想,想念大学,”张铭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气氛干得很,故意活跃说,“咱哥几个比不了,这再念一遍高三的苦,是没人能受得了,来,弟弟支持你的梦想。”
程澈来之前,菜已经点完了,东西没上,但早就把酒抬上来了,张铭起了一瓶给程澈:“喝点?”
“那就喝点呗。”程澈笑着说。
“那澈哥,这位是?你还没介绍呢,”张铭冲着程澈挑眉,又冲着沈凡摇了摇手里的啤酒,“喝点不,哥们?”
“这是给我补课的老师,沈凡。”程澈说,“别给他倒酒了。”
看沈凡就不像喝酒那人,程澈直接给做主了。
沈凡笑了下,没说话。
“补什么…课?”张铭又一脸奸笑表情。
“啥、都、补,你管着么?”程澈一字一顿说,“叫老师!”
张铭一听连忙点头说:“诶呦,沈老师您好,来一根,咱昨天晚上见过吧。”
其实何止昨晚上见过,但沈凡这从头到脚的变化,张铭压根看不出来是那天趴马路的碰瓷儿。
沈凡伸手接过烟,才“嗯”了一声。
张铭伸胳膊过来,要给沈凡点火。
“滚滚滚,别套近乎。”程澈一把给张铭的手打开,又抢下打火机,扔给沈凡。
张铭一下子就笑了:“澈儿啊,你还是这逼样啊,哈哈哈。”
“滚。”程澈蹬了他一眼。
沈凡一点没懂他们之间的对话,但脸上带着规矩的笑。
“来,让一下,添炭。”服务员提着碳来,放在了炉子里,很快各种大肉片都上了,由于太香,统称为杠香肉,就不分什么五花肥牛了。
张铭这几个小子都是酒蒙子,踩着成箱的啤酒喝,嗓子眼跟按了水龙头似的,酒过三巡,期间沈凡也没怎么搭话,听着他们谈天说地吹牛逼,自己闷头吃肉。
程澈跟他们应该是好多年的朋友了,在一起的状态很放松,眼睛一直笑得很弯。
欢笑,吵闹。
而且有时候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神也很相熟,有那么一瞬间,沈凡觉得跟这个人像是认识好多年了。
这叫…有缘吧。
喝得差不多的时候,这几个人牛逼都已经吹不动了,一个个在椅子上消食,外面歌也不唱了。
烧烤店的门一直是敞着的,张铭靠窗边坐着,往外瞭了一眼:“我去,有美吕。”
“舌头捋直说话。”余鸿说。
“一会就进来了。”张铭说。
进来几个打扮漂亮的小姐姐,挑了个离他搁着一趟的桌坐下,但总是偷偷朝着他们这桌看过来。
“哟,这个长得真白啊,腿也长啊。”张铭小声说,余光已经长在人家那桌了。
“流氓吗?”程澈喝得有点大舌头了,“能别这么痴…汉吗?”
“我这叫欣赏!”张铭舔着张脸说。
余鸿拍了拍张铭:“我给你录音了,一会儿发给你对象,估计能给你眼珠子抠出来。”
“操!我什么时候怕过她。”张铭十分张狂。
“得,我看你大嘴巴子挨得还是少,”余鸿一叹气,“还是让我这单身狗看看吧。”
“恶心心。”程澈一脸鄙视地点评他们几个,突然站起身来,要去卫生间。
这儿卫生间在二楼,程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