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日,这支颇为庞大的春猎队伍终于到达了围场,选择了在离行宫不远处的一片平坦的空地上安营扎寨。经过两日的修整,参加春猎的各方都已整装待发。三月的围场,草长鹰飞,春光无限,熬过了严冬的动物们都纷纷探出头角,可等待它们的却是未知的命运。健美的马儿们在松软的草地上尽情地驰骋,仿佛它们也知道眼下是自己大展身手的好日子,猎场的看台早已搭好,武王端坐在台子中央,并未下场亲试,但看着场中摩拳擦掌、急不可待的众人,亦是颇为高兴,只见他站起身,振臂一呼,高高地号角声随之响起,一年一度的春猎开始了。今日太子凤凛兴致有些不高,也坐在台中,因为这些时日来他一直没有发现太子妃的踪迹,心中有些不安,犹豫着是否需要禀告王上,沐阳亦是找了借口留在了看台之上,希夜早早地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凤凛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薄公公走了进来,不知在武王的耳旁说了些什么,武王一下子便眉开眼笑起来,起身往外走的同时,对凤凛道,“凛儿,跟为父走一趟。”凤凛虽然疑惑,但也只能跟着武王走下看台,飞身上马,往围场的一边骑去。徒留在台上的沐阳,脑中不停思索着,父王和凤凛此举倒像是去迎接某人,是谁,是谁值得他们去接,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难道是……抬头向远处望去。
跟随武王而来的凤凛心中充满了疑惑,他顺着武王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走来了一行人,仔细看去走在前面的是身着白衣的太子妃,而她身旁的紫衣之人.....有些熟悉,定睛看去竟是自己的阿娘,虞国夫人,凤凛惊喜地喊了出来,“阿娘,父王,是阿娘。”武王早已提前知晓,有喜无惊,看着有些激动的凤凛道,“凛儿啊,这回你可要好好谢谢太子妃,若不是她,你阿娘怕是不会来这围场的。”此时凤凛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因为这个才不见的,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太子妃,没想到竟如此细心的一面。
等妘挽和虞国夫人走近后,妘挽下马向武王行礼道,凤凛亦下马向虞国夫人行礼,妘挽道,“王上,沿途风景秀丽,夫人和我玩得有些不亦乐乎了呢。”武王笑着说,“好,明日咱们去东面,那里有片湖,景色好的不得了啊。你们都玩累了,先回营帐休息吧。”说完,便有侍从上前牵着王上和夫人的马向营地走去。
目送父王和阿娘远去的背影,凤凛转身,正想同太子妃说些什么,结果妘挽根本没给他机会,看都不看他一眼,骑上马就走了。看台上的沐阳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发生的一切,身侧的双拳紧握,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山坡上的南宫锐和南宫垚也看到了刚刚的一幕,南宫锐说道,“虞国夫人居然来了围场,真是稀罕,看来....这位太子妃的手段着实了得。”南宫垚说,“听闻太子与太子妃并不和睦,太子妃这么做,应该是想缓和同太子的关系吧。”“那她这么做,倒是做对了。”南宫锐说完,便同南宫垚一道跑下了山坡,回到了猎场上。
武王颇为体贴,在主营帐的旁边搭建一个副营帐,专门供虞国夫人使用。妘挽来到她和太子的营帐中,稍作修整,便带上弓箭朝林子里出发了。
此时已是辰时,阳光明媚却不热烈,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下参差斑驳的光影,妘挽骑在马上在林间飞速的奔跑,手持弯弓,目光敏锐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突然一直成年的雄鹿出现在妘挽的视线中,此刻雄鹿正在低头吃草,虽然亦时不时的抬头,但似乎并未察觉即将到来的危险。妘挽慢慢地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上弓,瞄准,千钧一发之际,嗖的一声,从另一个方向飞来的箭,瞬间贯穿雄鹿的咽喉,妘挽心道一声好箭法。
很快几个士兵上前准备抬走猎物,身后走来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年朝妘挽招手道,“不好意思了,二嫂,这个猎物可归我了。”妘挽笑着骑上前去,“那是自然。”收拾好猎物后,一个士兵将刚刚射鹿的箭擦净血后呈给了希夜,正好一缕阳光照在箭头上,发出阴冷的光泽,一下子吸引住了妘挽的目光,她看了看手中的箭,她的箭是从东夷国带来的,与希夜手中的箭相比,箭头略小了些,箭头的形状也有所不同,她的箭是双翼,而希夜的却有三翼。
妘挽又上前了几步道,“希夜,你的箭不错,可愿借我一看。”“自然。”说吧,希夜便从箭筒中拿出一支新的递给了妘挽,妘挽刚上手便是一惊,好轻啊,即使箭头偏大,但整体的重量怕是只有自己手中箭簇的一半,希夜伸头看了一眼妘挽手中的箭蹙眉道,“二嫂手中的箭....怕是从东夷带来的吧,据我所知,东夷的兵器多用青铜,铁制兵器也是生铁所制,生铁重且硬。我手中的这支吧,名为三棱箭,箭头是用熟铁打造,熟铁更轻更软,再配上箭头三个弧面,真真可以做到百步穿杨。”
妘挽轻敲了一下希夜的头道,“小小年纪,懂得挺多的吗。”希夜摸了摸头道,“这是师傅教的,再说我虚岁已经十三了,不是小孩子了。”“是吗?那我再问你,这三棱箭是只限于王室,还是军队亦可使用啊?”妘挽问道,希夜想了想道,“这种熟铁制法复杂,造价不菲,目前...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