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历时两个多月的时间终于抵达了炎国的都城惠阳,这个九州当时最为繁华的城邑。炎国的君主武王为了显示对结亲的重视,特派炎国的兵士于城中列队相迎。公主的马车行驶在城中平坦的街道上,妘挽透过晃动的窗纱,依稀可见外面林立的商铺和熙攘的人群,这里充满了欣欣向荣的生机,与途径饱受战乱后的残破荒凉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
走了好一会儿,东夷国的车驾终于来到了炎国的王城门口,一路护送公主仪驾的麒麟军功成身退,由王城禁军护送进入王城,走过一条狭长的甬道,便有早早等候的内侍上前请示,王城之内,禁宫之中,需徒步行走,无诏不得行车走马。妘挽便在炎国侍女的搀扶下缓缓下车,与东夷国的使者一道,在内侍的引领下前往鸣鸾殿,觐见炎国王上、太子和百官众臣。公主随行的侍婢、随从及长长的陪嫁物品则在禁卫的护送下,前往礼宾司登记入册后,送至东夷公主暂时下榻的行宫。
炎国的鸣鸾殿上,此时殿外百官群集,殿内宗室齐聚,王子、世子和郡主亦在其中,皆是为迎接东夷公主的到来。如今时局,炎国称霸峣山以西,东部诸国以东夷国势力最强,如今两国强强联手,可谓创世盛举,万众瞩目。
炎国太子轩辕凤凛年少成名,风姿卓越,世人皆言,能配得上他成为太子妃之人,放眼天下不过耳耳,而如今这个成为准太子妃的东夷国公主名不见经传,既没有惊世之貌,也没有传世之才,唯一能被人记住的,便是这位公主九死一生的经历了。所以这位公主能成为炎国的太子妃,不外乎她有一个强大的母家罢了,可即便如此,满朝的达官显贵也都伸长了脖子张望,争着一睹这位东夷公主的芳颜。
等了许久,轩辕希夜有些沉不住气了,“大哥,听说这位公主性格强势,曾当众诓掌侯府千金,往后二哥和她....不会打起来吧。”轩辕沐阳听了,笑道,“怎么会,太子宽仁,定然会让着她的。对了,三弟,以后不要叫二哥,要尊称太子,君臣有别。”希夜吐了吐舌头说,“知道了,知道了,大哥,你好啰嗦。”
轩辕沐阳看了看立在自己上首的轩辕凤凛,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也许对他而言,这位公主美貌与否、贤德与否并不重要,他需要的不过是这个公主的身份罢了,没有强大支持的太子很危险,尤其对于炎国当前纷繁的朝局,所以他们的父王为太子下了一步好棋。说起他们的父王,沐阳余光扫见,此时的武王正端坐在王座之上,目视前方,眉眼微翘,时不时还同身旁的太子交谈几句,显得格外的随和。这父子温情的一幕似乎有些刺痛了沐阳,曾经他和他的母亲也拥有过这些,可如今拥有的却是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他别过头去,将目光伸向远方。
随着一声“东夷国公主和使臣觐见”,在场所有人的思绪都被拉回了鸣鸾殿,目光紧盯着上殿之人的步伐,在万众瞩目下,东夷公主头戴青纱,身着华服,在侍婢的搀扶下步履优雅地跟随东夷使者进入了殿内。公主千金之躯,为显庄重,以纱遮面亦在情理之中,只是白白浪费满朝文武的好奇心。东夷公主和使者先向王上行了大礼,之后便由使者宣读东夷国为祝贺两国结亲的颂词,而东夷公主始终眉眼低垂,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一动不动地立在一旁,修养可见一斑,最后随着公主一声,“愿两国缔结友谊之邦,情谊长存,福泽万世。”以及在场朝臣们一片贺词声中,这场朝会便结束了。原本为欢迎东夷公主和送亲使团,武王准备晚上在宫中大宴群臣,但东夷公主以大婚前新娘不宜抛头露面为由婉拒了,如此武王便为公主在后宫另设家宴,由后宫娘娘们和宗亲夫人为公主接风洗尘。
朝会后,妘挽本欲前往行宫休息,顺便为晚上的宴会做些准备,谁知刚行至殿外,便被一名内侍拦下,说虞国夫人想见见公主,请公主移步书房,妘挽不解道,“公公,不是晚宴上觐见吗,如何提前了?”那名内侍倒也沉稳答道,“许是....某位夫人和公主格外投缘,等不及想见了吧。”妘挽无法,只得随内侍前往。
鸣鸾殿旁的章琚宫是武王平日的书房,不似前庭的金碧辉煌,倒是一处清幽别致的所在,妘挽行至门口,内侍禀告后,便由另一名内侍引妘挽进入室内,青罗幔帐,幽香绕绕,武王已褪去朝服,身着便衣,煮水烹茶。妘挽上前行礼后,武王道,“公主不远千里而来,辛苦了,赐座。”妘挽谢恩后,便起身落座,小心地四处打量,屋内并未见什么夫人,而武王也意在烹茶,不愿与她多做寒暄,难道夫人竟然晾着王上,还没到吗?妘挽心中疑惑,但又不敢冒然开口。
过来一会儿,一名内侍进来轻声禀告,“王上,虞国夫人来了。”武王听后,笑着起身相迎,妘挽也忙起身恭候,只见一名身着素衣的虞国夫人在一名年长宫女的搀扶下走进了书房。虞国夫人一进门,便正好迎上武王,她先是一拜,便被武王亲自扶起,“夫人来得正好,本王这儿....有刚煮好的茶,是你爱喝的香山芽,外面寒风瑟瑟,先饮一盏暖暖身子吧。”武王如此殷勤,若是碰上其他的后宫妇人,怕是早被感动的一塌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