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不倦的安阳夫人,后有王子傍身的诸位夫人,本宫有的....不过是与王上早时的夫妻情分罢了,怎会是这宫里的头一份呢?”妇人见状开口道,“王后说笑了,王后与王上伉俪情深,后宫众人皆为王后您马首是瞻,在王上心中,您当然是头一份儿的,不过.....”妇人环顾四周,欲言又止。王后会意,“你们都下去吧。”说完,屋内一众宫女退出屋内。
看四下没有外人,妇人道,“王后娘娘,进宫之前,侯爷有话要妾身告之娘娘,乐善侯府和安陵侯府在前朝似有异动。”“哼,没想到,那丫头刚回宫,他们就已经准备行动了,可真快啊。”昔日里慈眉善目的王后,此时眼中充满了杀人的戾气。安陵侯是安阳夫人的娘家,虽说安阳夫人是妾,可怎奈她在宫里吃得开,所以即使是庶女,她的胞弟在安陵侯府的地位竟同嫡长子一般不差多少。前些年,没少吹枕边风鼓动王上从安陵侯府选出适龄女孩儿,代替妘挽公主嫁到炎国。而乐善侯府在宫中本已无人,不知怎的会和戚夫人扯上关系,也许乐善侯府就是看中戚夫人家底浅薄,容易拿捏,戚夫人本就育有一子,如今女儿又要嫁入炎国成为太子妃,若一招得宠,有炎国作为后盾,她的儿子若要争那太子之位,胜算就大大增加了。乐善侯府与平远侯府本就有些嫌隙,若戚夫人的儿子他日为王,那对于她和她身后的平远侯府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妇人道,“王后娘娘,侯爷还说,如今强敌环绕,还请娘娘早做打算。”是啊,是该早做打算啊,后宫的争斗同战场是一样的,都是要斗得个你死我活。
椒澜苑本是成年但还未出嫁公主的居所,虽然未行过及笄之礼,但妘挽已过及笄之年,又因适龄的公主只有她一位,所以现在只有妘挽一位公主。来到椒澜苑,便看见了一天未见的丹夏。原来一进王城,丹夏便被带来了椒澜苑,同分配到椒澜苑的侍俾和太监一起,接受掌事姑姑的训诫。按照规制,成年的公主应有两名贴身侍俾、四名近身侍俾、四名外室侍俾和四名外室太监供应伺候。妘挽进入椒澜苑,扫了一眼园中跪着的众人,叫上丹夏便进入屋内,也许她是真的累了,不到半刻钟,妘挽便躺在了准备妥当的浴盆中,闭目眼神起来。腾腾的热气很快地驱散了从头到脚的凉意,让在深秋的宫闱中奔走了一个下午的妘挽,稍稍地缓过了一口气,看着被雾气笼罩的房间了,看了看身边的丹夏道,“丹夏,明日将调来的侍婢都叫来,本公主要问她们话。”丹夏道,“是,奴婢遵命。”
次日清晨,十几个侍婢整齐的站在院中,妘挽看了她们一眼道,“本公主有话直说,此次去炎国结亲,你们若跟随,多半是此生再也回不了东夷了,本公主眼下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舍不得亲人故友的,说出来,本公主自会找个由头把你们剔除,不叫你们的主子为难,若不说,本公主也就当你们心甘情愿,以后再出什么事,就别怪本公主翻脸无情了。”说完,妘挽便坐下饮茶,给她们思索的时间。
期初这些侍婢还有些犹豫,直到一个侍婢下跪道,“公主....公主,奴婢家还有一个年近六十的奶奶相依为命,奴婢不愿去炎国,请公主成全。”妘挽道,“百善孝为先,本公主允了。”众人一听有戏,便陆续又有几个跪了下来,还站着得大约也就剩下三个。”妘挽单叫了那三人留下,仔细观察了一下,向其中一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名侍婢道,“回公主,奴婢名叫辛禾。”妘挽问道,“你没有亲人吗?”辛禾摇头道,“回公主,奴婢很小....便被送进了宫,小时候的事都不记得了.....”妘挽点了点头,将手腕上的琉璃手串退了下来,戴在了辛禾的手腕上道,“这个吗,就算本公主送你的见面礼,以后你便是本公主的贴身侍婢了。”辛禾先是一惊,然后忙道,“谢公主。”
屋内,丹夏问妘挽为何选中了辛禾,妘挽道,“其余的两人,细看下,身上都有些不应属于她们这个品级之物,不是贪慕虚荣,就是已被人收买,只有这个辛禾没有,所以便将她留下。不过....私下里丹夏还是要多留意下,希望我的眼光没错吧。”丹夏道,“公主放心,奴婢明白。”妘挽道,“对了,剩余的侍婢你们便看着定吧,最好也是同辛禾一样的,若她们放心不下亲人,就让她们留下吧,炎国.....终究也不是什么好去处。”“是,奴婢遵命。”丹夏道。
妘挽明白,每个王室都像一个时时会刮起狂风的旋涡,而且王宫永远都处在这个旋涡的中心,不管你在哪,都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你。丞相在前朝也许可以呼风唤雨,但是后宫毕竟是女人们的你死我活的战场,他的力量在这里是有限的,很多时候还要看妘挽自己的手段。“?儿,你是公主,很多事你可以不屑于做,但是你需要懂。”烟雾缭绕之际,妘挽又想起了很久以前阿娘对她说的话。
翌日,妘挽便在内侍官的带领下,拜见了宫中其他夫人和贵嫔。昨日的旨意已经彰显了王上对妘挽公主的偏爱,所谓的拜见不过是让妘挽认认人,毕竟已有些年头没见。所以各宫娘娘除了夸妘挽长大了,不再似幼时的稚嫩,出落成了标致的美人这种寒暄话外,也不再多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