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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两宽(2 / 2)

事情还是发生了,可是陆暮笙还没有来,妘挽心心念念的人还没有出现,她不能这么带着遗憾离开。

突然,骊华想到了什么,她脱去了白色的外袍,露出了青色的衣衫,拔下了头上的发簪,撕下衣衫的一角,束了头发,飞身下马,大声呼唤着“挽儿、挽儿”向树下的妘挽跑去。依稀听到有人在喊“挽儿”,妘挽勉强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一抹青色向自己跑来,是他,一定是他,她奋力地向那抹青色伸出手,以微弱地气息喊着,“笙哥哥....笙哥哥....”这似乎耗尽了她最后的心力,伸出的手徒然落下,却被稳稳地接住,下一刻,妘挽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笙哥哥,真的是你吗?”那人并不言语,“能死......在你的怀里,挽儿真的.....很开心。从把你放在.....心里的那刻起,我就没有后悔过。我不怪你,真的,你也不要怪你自己,我知道这些年....你也不好过。挽儿....要走了....望你今后...多加....珍重。”说完,失去气息的妘挽,重重地倒了下去。

突然,马场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到丹夏的消息,陆暮笙就火速地朝立雪园赶来,可等到找到马场时,却看到坐在树下一动不动的妘挽和骊华。陆暮笙上前,看到得是满是泪水的骊华,和早已没有了气息的妘挽,他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最后一次再抚上妘挽的脸庞,却直直地停在了半空中。陆暮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眼婆娑,下一刻,一声怒吼破空而出,释放着他难以言说的悲伤和痛苦。

骊华神情虚空似的怀抱着妘挽,静静地坐着,迎着远处的秋风和朝阳。不知过了多久,她怀中的妘挽早已冰冷,她才悠悠地道,“她说.....她不怪你,希望你今后.....多加珍重。”短短的话语,却像千只利剑一样,穿透了陆暮笙的心防,他再也顾不得许多,跪在地上,痛哭地像个孩子一样。

妘挽不在了,但她仍无法像真正的公主那样,享有逝后的尊荣。立雪园只办了一场简单的超度法事。参加法事的,有陆丞相父子、丹夏和骊华,还有那个即将成为骊华名义父王的人—东夷国国主妘槐,但妘挽的生母并没有来。岐医师自从知道妘挽不在后,便留书离开了,也许他知道,受人相托之事已了,他若再不走,也许就真的走不了了。逝者已逝,生者还是要向前看的,若不是因为需要一位与逝者有血缘关系之人进行超度,骊华想槐王未必会亲自到场,他的样子看不出来悲伤。

法事结束后,骊华替妘挽向槐王行了一个大礼,算是全了父女一场的情分。陆暮笙抚摸着放着妘挽遗体的棺椁,准备亲自将其放置王陵,“谢谢你。”临走时,他对骊华说了这三个字,是替妘挽说的,也是替他自己说的。“等等,关于妘挽的事,我还有一事不明.....”不等骊华说完,陆暮笙翻身上马,“回到宫中,公主想知道的事,自然都会知道。”说完了便悄然离去。

立雪园外,骊华与丹夏目送妘挽的马车,渐行渐远。“丹夏,你是会些武功的吧。”骊华转身问道,冷不丁被这么一问,丹夏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道,“嗯,会些,姑娘为何这么问?”骊华抬头看着满天繁星,“武功难学吗?”丹夏看着骊华,思索片刻道:“丹夏自幼习武,于我而言,说难,倒还没有吟诗作对般难,只是苦了些。”骊华听了不做声,只是看着夜空发呆。

对于妘挽的离去,骊华并没有,像陆暮笙和丹夏那样沉浸在悲伤之中难以自拔,在怀里送走妘挽的时候,骊华就释怀了,死亡对妘挽而言也许是真正的解脱,是身体上的,也是情感上的。妘挽不在了,立雪园倒是热闹起来了。

传闻说,槐王外出体察民情,路过立雪园,想念许久未见的女儿便来探访,一见面便诉尽思念之情,眼见女儿病已大好,身边却没有得力之人,便派遣宫中医师、侍婢、侍从前来立雪园悉心照料公主,期盼公主早日康复还朝。于是往日清冷的立雪园,一下子便热闹起来,看着园中人来人往,骊华只觉得可笑。妘挽同骊华性格相似,并不用刻意模仿,而且陆暮笙之前也说过,妘挽公主养病多年,即使有些许变化也在情理之中。现在骊华需要做的就是要尽快熟知东夷王室繁杂的规矩礼仪和宗亲关系,丹夏无法随时随地都在骊华身旁,免得让有心人之人钻了空子。

没过多久,王宫便派人来说,槐王要在一个月后的冬至,举办百家之宴,与民同庆,炎国正好也有使者前来,所以准备十日之后就接公主回宫。该来的终是要来的。

十天之后的一早,骊华便在一众侍俾的簇拥下梳洗装扮、允面、画眉、盘发、向钗、着衣,骊华已经熟悉了眼前镜中人的模样,这意味着她真正告别了过去,无论对妘挽还是骊华都是一个新的开始。一番精心的装扮后,太阳早已高高地升起。踩着脚下的软垫,在侍女的搀扶下,骊华步履优雅地走出了立雪园。站在立雪园门口,看着望不到头的仪驾和威严的禁卫,骊华忽然想起了她初来立雪园的情景,好像.....自从那日陆暮笙带着妘挽的棺椁离去之后,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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