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掂量了一番孰轻孰重,就退而求其次先和连星打好了关系,每次总是借着找兄弟的由头,跑来见她。
想要追上一见钟情的姑娘,贺兰章也是煞费苦心,能屈能伸,能进能退,而两个干了小半辈子架的死对头,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和解了,但还时不时一言不合就开打,这也很正常,年轻人总是精力很旺盛的,看谁不爽直接干就完了,不过是前面栽了个跟头,给自己弄了个姹紫嫣红,灰头土脸,后头再涂点药洗把脸就是了。
玩吧,闹吧,时光不会停止,青春不会回头,而友情没有售价。
大半年的调理,连星的身体也渐渐好转了许多,他长高了一些,去年的很多衣服都穿不下了,他脸上的笑容更真实了,身上也多了一些从前未有过的健气,和贺兰章赤手空拳的打起架了也不在人后了。也不必在同龄人都还在阳光之下热烈奔跑的时候,却只剩下他一人还拥着一身厚重的长裘,坐在烤着火炉的室内,向往着那一身轻松,满面春风。
洛无双看着正在马场上来回追逐的两道身影,不禁扬起了一个无比愉悦的微笑。
连星回头看见了她的笑,便将刚才比试中抢来的彩头,重重地往远处一抛,在贺兰章那傻子去抢彩头的时候,又立刻调转方向,朝她跑了过来。
贺兰章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跑远了,顿时气的脸都红了,也学着他的样子将彩头一抛,追在他在后面大喊:“连星,你干什么!你也太无耻了吧!人是我带出来的,你又和我抢!”
少年白马饰银羁,衣袂翩跹,神采飞扬,稳稳当当地停在她身前三步,对她伸手说:“光看着有什么意思,上来,我带你骑!”
贺兰章立刻追了过来,不满大叫:“你上赶着献什么殷勤,人是我约出来的,凭什么你带着骑马?这有你什么事儿啊,要来也是我来好吧!”他也不甘示弱的伸出了手。
连星开始翻旧账:“乌衣巷的那件事,她是来救我的,你只是顺带的!你说有我什么事儿?”
贺兰章立刻陪笑,大手一挥道:“我知道我知道,小舅子别生气,这老陈醋可不兴乱吃,太伤身体了,你身子骨本来就差,别气出了个好歹,一命呜呼了,我和你表姐的姻缘肯定就完了。”
连星的脸果然黑了:“我现在已经好了。”
贺兰章一脸吊儿郎当的,不以为意的说:“好了好了,今时不同往日,我知道你现在好了,但是你从前的那些惨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走两步路还要喘粗气的样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连星的拳头握的梆硬,忍无可忍的指着他鼻子骂:“你再说一遍?你再嘚瑟一下?”
“怎么?又要像从前一样拿鞭子抽我啊?我告诉你,无双姑娘还在这看着呢,她不会见死不救的!”贺兰章一脸无奈推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仿佛再看什么不懂事的晚辈,“放心放心,你在你表姐心中永远都是第一位,放心了,我都知道,血浓于水嘛,你就是顺位第一,那我就勉强排第二吧,以后我就是你表姐夫了,一家人不说这伤感情的话。”
连星说:“谁和你是一家人了!”
洛无双走上前去,踮起脚来,给弯下腰对她伸手的两人一人赏了个大爆栗。“你们俩是不是有那个大病,什么都要争,难道是抢来的东西就好吃一些?抢来的人也好拿出去炫耀炫耀?”
两个人正如野草般疯涨的气焰瞬间就熄灭了,都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洛无双抱着手臂说:“我可听说你们之前为了抢一个姑娘,打了起来?怎么,现在风水轮流转了,轮到我头上来了?”
贺兰章一脸愤慨,立刻解释说:“那都是被市井曲解了,哪里是为了一个姑娘。就是我们俩彼此看不顺眼,借了这个由头发作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偏偏传的满城风雨,玷污了我们这么久的清白。你说这些人,真是闲的!”
连星一脸附和的点头:“那都是没有的事……”
贺兰章一脸的义愤填膺:“再说了,这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怎么就差那一个了?大家都是在建康城有头有脸的人,何必呢?为了这么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就闹得这么难看,这根本就不值当啊。但偏偏就是这么个小事,非要传的沸沸扬扬,遍地开花,市井之人就喜欢听这种假风月!”他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又说,“无双姑娘,我没说你,你在我心中就是无与伦比,就是独一无二,就是这人间的天下无双了,这天底下只有你让我想起来,做梦都能笑醒了。”
连星在旁边幽幽的开口:“够了啊,我还在旁边听着呢,说这种话也不怕酸倒了你的大牙。”
贺兰章说:“边上去,又不是说给你听的,你管我呢?”
洛无双懒得搭理这两个无时无刻不是在干架就是在吵架的幼稚鬼,兀自从侍者手中接过了一匹斑纹灰马,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扬鞭道:“今天的彩头可归我了啊!”
红衣猎猎如一矢火焰一般飞掠出去,足下是风流的人间,远处是泼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