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有点暗。”
手撑着脸庞,她的掌挤压颊上的肉。那是一张很奇妙的脸,因为些许不够干脆的肉感,便衬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感。她的手不再是身体的一个部位,而成了眷恋那张脸的雨水,变为旁人不愿割舍的注视。它们亲密无间地紧拥那张脸,她便像是从这些细小又真挚的关怀中孕育出来一般。
季明河坐在低处,便不得不从下往上看。“有一个很低的台阶。我不小心滑倒了。”但她又有一双专注而疏离的眼眸。
因为专注,所以别无遐思;也因为别无遐思,便显得疏离。
“我稍微休息了一下。那个时候,面包已经买完了。原本可以提前到。”
季明河规划了时间。膝盖上的疼痛显然不在她的规划内,但她仍旧抵达了活动室。
庄恒衍是乐队的吉他手,有时候唱歌。他们乐队里有专门的主唱,只是庄恒衍的歌声着实不赖,而且台风相当好,像巨星。
“今天他没唱歌,但有一场很精彩的solo。学姐,你可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朝声音的来处点头,季明河面露不解。也正是这不解让庄恒衍心上一松,随即迸发出格外可笑的一句心音,说“她怎么可能喜欢面包胜过我”。
庄恒衍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让朋友接下来几个星期都过得不舒服。都是他的错,让他现在除了得意,还被塞进一脑子的“面包”。
“让我看,会给你添麻烦吗?”
“不会。”庄恒衍扬了扬眉,“单纯不想。”
“……不想?”
他想,他跟季明河交往了,但他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喜欢她,不作践几句不舒服。
他前任不少,起初新鲜劲没过,多多少少会装出点绅士风度。
季明河不需要。
“不想。”庄恒衍笑道。
或许也正是因为不需要装模作样,虽然季明河拉低了档次,却令庄恒衍很畅快。这种畅快感,甚至是联姻后继续在外面花天酒地,家里有个表面过得去、定期打钱的太太所比不上的。
季明河被叫过来,最终也只是在旁边默默吃了点外卖。
订的不是便宜货,毕竟庄恒衍自己也要填饱肚子。不过,季明河不主动聊天,边嚼边看手机让他着实不太高兴。才欲发作,朋友即时地喊了声“学姐”,看到季明河面前空得差不多便又递上小食。
这下可不是几星期的事了。
季明河也没拒绝。看那破破烂烂的旧手机丝毫不耽误她吃喝,食量也是足足窜到一米七且每日都会运动的份量。看到她有意识地荤素搭配,庄恒衍差点气笑了。
“宿舍有门禁。”
庄恒衍冷哼一声,说话夹枪带棒:“你都成瘸子了,我还留你?回去吧。”
于是,季明河向众人点头,宛若离开食堂一般离了席。
“你这人,说话也真是的……”
“薛钊,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此言一出,贝斯手只能把双手举过头顶投降。
作为庄恒衍的损友,薛钊觉得如今的他比起不容冒犯的嘴毒,有时候更像出自气急败坏的没素质。
但没办法,有些东西就是出生时就已决定好的。不管怎样,掉价的也只能是格格不入的下位者。
[WeChat]
BBB乌龟养殖户BBB:小河那老登放你出来吗
AAA面包批发商AAA:出来了
AAA面包批发商AAA:别说老登
BBB乌龟养殖户BBB:小登
—“BBB乌龟养殖户BBB”撤回了一条消息—
AAA面包批发商AAA:我看见了:)
[Over]
“小河!阿姨没说你吧?”
“没有。阿姨就让我不要那么辛苦。”
室内已经开了会儿空调,打了点冷气。李静巍身体不好还贪凉,因此季明河多问了一声就给关了。她向来耐得住热。
“是辛苦。”
诚然,李静巍逐步走上和刻板印象中的闺蜜如出一辙的道路——说闺蜜男朋友坏话,但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不仅觉得自己骂得不够狠,还真诚地想要是能再硬气一点,就该给那姓庄的天龙人一拳。
“那小登……学弟把你当什么了?”
“不知道。”
季明河正往浴室里转移洗浴用品,“我没想过。女朋友?”
“那我可去他爹的!他知不知道学纯数的含金量!”
“毕业入职高中教师的含金量?”
季明河倒没有抖机灵,“教培也行。”
她身上的社畜气息常令李静巍有些忧郁。
李静巍其实比季明河年长一岁,因为她是二战上岸的P大文学系,本科就读于一所文学见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