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他说这一圈是想要干什么。
肖亦骁叹了一口气,“这里有医生有护士,沁沁也在,你在这儿也没用,就别掺和了。这样啊,一会儿我送你回学校。”
翟淼激动地去扒他的手,“医药费——”
“我来出。”孟宴臣插/嘴道,“她的费用我来出。亦骁,麻烦你把她送走,好吵。”
他皱着眉神情不耐,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进了病房。
肖亦骁连连应声,手忙脚乱、边哄边劝地把翟淼“押”走了。
许沁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孟宴臣旁边的长凳上坐着,神情专注地盯着昏迷中的叶子,听到她喊“哥哥”也只是应了一声,头也不转,也不跟她说话。
许沁觉得心里有一块儿地方很不舒服。
从前有孟宴臣在,绝对不会不理她,即使吵架,先低头的那个从来都是他,像这样,似乎还是头一回。
她咬着下唇,往他身边站了站,“哥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
她以为孟宴臣还在为自己去消防站的事生气,于是细声细气地主动解释:“我跟宋焰其实……我从消防站回来了。”
孟宴臣冷笑,“是你不得不回来,而不是主动回来。许沁,你有多长时间没回家跟爸爸妈妈一块吃饭了?”
许沁一急:“我那不是——工作忙吗?”
“忙工作,还是忙宋焰?”
“哥哥!”
“嘘,医院禁止大声喧哗。你是医生,怎么明知故犯?”
许沁急得脸通红,小声地喊:“孟宴臣,你至于吗?”
孟宴臣终于抬起头来,食指推了下眼镜,目光冷冷的,“至于。”
“你——”许沁气得胸脯起起伏伏,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孟宴臣打断,“她怎么样了?”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她不是你的病人吗?”
“我——”
许沁把脸别过去不看他,一口气缓了又缓,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她的情况很特殊,什么都检查不出来。你不相信我,也总该相信徐主任吧?他也搞不清楚,所以只能这样先观察,保守治疗。”
闻言孟宴臣抬头看了一眼挂着的点滴,沉默地叹了一口气。
又来了,这无声的冷场。
许沁抠了抠手指,又向前走近了一点儿,“哥哥,她……是你什么人呀?”
“跟你有关系吗?”
许沁一噎,“……我关心一下你。她好像是翟淼的同学,年纪也不大,我就是有点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说完就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起头来,小心地观察着孟宴臣的脸色,弱弱地补了一句:“我看骁哥好像也认识她。”
孟宴臣低低地应了一声,“她在魅色兼职。”
许沁在回忆中翻找了一遍,“就是骁哥说的,那个跟我长得有点像的应侍生吗?”
“一点都不像,别听他瞎说。”
许沁被怼了好几回,脸上有点挂不住,“哥,你怎么了?怎么对我——”她想说你从来没对我态度这么差,但又说出口。
她的眼神在孟宴臣和叶子身上滑了一圈,闷闷道:“你这几天怎么都不联系我了,我都好几天没收到你的微信了。”
孟宴臣答地理所当然:“你都不联系我,我联系你干什么?我看你在消防站跟宋焰在一起过得不是挺好的?我怕说些你不爱听的话,扫你的兴。”
许沁气得走了。
孟宴臣落得清净。
他对许沁本来就抱有隐晦的情愫,即使爱意放下了,但亲情却还在。可许沁呢?她有过两次选择的机会,无一例外的都选择了宋焰,为了她那要死不活的、要命般的爱情。
他可以忍受痛苦,接受她不爱他、离开他,但他忘不了爸爸妈妈临终之际都还在念叨着沁沁、沁沁,可那个时候许沁在哪儿呢?
他对许沁,其实是有怨的。
如果说许沁为了宋焰跟孟家决裂让他伤心难过,顶破天也只是他的私人感情;可当时许沁对孟家不闻不问的态度,则是彻底让他寒了心。
再怎么样,孟父孟母也养育了她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她竟然站在宋焰那边冷眼旁观。
宋焰是救过她的命吗?!
上一世每每想起这些,他总会替爸爸妈妈感到不值,到了后期他压力过大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偶尔会有一些阴暗的想法,比如:血缘隔阂如天堑,许沁到底姓许不姓孟,不是孟家亲生的女儿。
还有,如果当年没有阻止她和宋焰的话,结局又会是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