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妙大人,您回来了。”她有礼地问好。
“怎么不呆在宫里?希腊吹的是海风,很容易感冒的。”我拉过她的手,果然有些微凉。
正打算微微斥责几句,赫卡忒却先叫了起来:“卡妙大人,您受伤了。”
我疑惑了一瞬,才悟到她是在说我那时击在石上的拳。我都已忘了,加隆也未曾在意提及,却不想给她看到了。
“没事的,早止了血了。”我说道。
“不行的,绝不能随意对待,万一留下了后遗症怎么办!况且教皇大人也说了,我可以留在水瓶宫,作为您,水瓶座的黄金圣斗士卡妙大人的医护人员!”赫卡忒坚持道。
“但是你也说了,赫卡忒,我是圣斗士。别说是这样一点小伤,更严重的伤也都是常见。如果实在没办法习惯的话,你可以定居在圣域脚下的罗德里奥村。那里地属圣域,由圣域庇护,安逸而宁静,不用每日都有可能接触到痛苦的事。”
赫卡忒从没有详谈过她的过去,但就我初见她时能够坐在无人生还的海因斯坦堡前平静而镇定地笑着、与我交谈,她必不会恐惧鲜血和伤口。
或许是害怕周围的人再一次无声无息地死去,所以执着地想要尽到一个医师的责任,治愈每一个放在她眼前的伤者吧。我想着,终是将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抱歉,麻烦你了,赫卡忒,我以后会小心的。”我温和地说道,“还有,不用叫我大人,也不必使用敬语,我并不比任何人尊贵。”
看着她认真地上药、包扎,我没有再打扰她,只是放飞了思绪。
几刻前我路过处女宫,被沙加说了一句心有迷茫。
我停下脚步,回问他迷茫在何处。
他只是不言。
我追问他,他长久的悲伤与痛心可解,或者说,可有新的领悟?
他淡笑着,淡金色的小宇宙笼罩在他身上,流露出淡淡的、不可捉摸的神性。他言道:“你我总也是不同的。我之惘,来自生命无常的痛苦。我的家乡在印度,一个贫穷却虔诚的国家,每日上演着触目惊心的、求死般的祈祷求生。我来到圣域,这个有着别样、却同样坚定的信仰的地方,是为寻找一个答案。
“我失望了,圣域给不了我答案。在我看来,圣域对于雅典娜无条件的信仰与印度并无不同。但是,我还是看到了例外——你、卡妙,还有加隆。你们身上的信仰并不坚固,却保有真诚。我极度地好奇那维系着的纽带上,究竟刻画了什么。
“渐渐地,我也有所领悟,只有曾经坠入深渊的人,才能理解他人的痛苦。无论是作为婆罗门还是黄金圣斗士,我距离深渊都太过遥远。远观只能看到浮于表面之物,我应当亲自探寻触摸其真正的核心。”
“可是沙加,你既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周围的一切,那你为何而战?”我问道。
“我不知道,在我找到答案前,姑且就当是为了女神。”
我只是摇头,“那么沙加,你又为何成为圣斗士?”
他不答,我看着他,坦道:
“我确有迷雾未散,但没有任何人能够帮我。所以在此之前,我将只为大地而战,为守护这片纯洁美丽的大地。”
“很美的愿望。”他的嘴角微微翘起。
“沙加,等你我变得更强了,再正式战一场吧!”我向他邀战,雅典娜那不允圣斗士私斗的禁令早被我遗弃。
“哦?你这是不甘心,还是不尽兴?”沙加问道,即使是平淡的语气也能听出一丝被吊起的兴致。但若我面对的是加隆,他想必会大笑着、乘着对方反悔前迅速应下吧——我这样想着。
“等你的六道轮回臻至完美,小宇宙足够强盛,穿上黄金圣衣……”我的嘴角微微勾起。
“啊,正合我意!只是到得那时,你定抗不了处女座最强的天舞宝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