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时,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雪了。
冉月一如往常自觉下水,浮在水面上,周身被灵气包围,躺尸一般,十分惬意。
游泳,她越来越熟练了。
她渐渐接受了玄冰床,哪怕如今已经是冬天,也不觉潭水冰冷。
冉月出着神,连楚翊来了她都没有发现。
“啪嗒,”一块小石子砸在她脑袋旁,水花溅了一脸,冉月吓得一激灵,“楚老六,你有病啊!”
“神游物外呢?”那人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醉眼醺醺样,难怪老古板桑景瞧不上他。
联想到凶神恶煞的桑景,冉月愣是把楚翊看顺眼了。
“楚翊,你跟桑景有啥过节吗?他好像挺讨厌你的。”
“你见过那个老顽固了?”
冉月点点头,“你风评不好,连累我被骂!”
“他看我不顺眼呗,”楚翊猛灌了口醉花仙,“另一层主要原因,他觉得封灵是我害死的。”
某种意义上讲,他确实是刽子手,毕竟书中每个人的结局皆是他亲手写下的,包括他自己。
难得瞧见楚翊脸上明晃晃的悲伤情绪,绝佳的嘲讽机会,可此时,冉月更多的是难过。
她没亲眼所见事情的经过,但她愿意相信楚翊。
“我知道不是你,你可能只是想改变封灵的结局,但命运已定,你无法越过系统改变一切。”
楚翊苦笑,埋头喝酒。
他自己一字一句敲下的结局,到最后亲身经历了,想要改变时,才发现,他是这么渺小、无力。
这远比不知道结局要残酷得多。
“楚翊,其实你人还不错,”冉月在水中翻了个身,游啊游,靠近他,一本正经,“除了嘴毒点,对我下手狠点,文写得烂点。”
“你要是不会安慰人,就不要强行安慰。”
“我当只听到前半句,”被损得多了,他早就麻了,“还有,我是你师父,请勿直呼本上仙大名,叫爹。”
“好的,楚老六。”
两人的聊天,正经不过三句。
楚翊拎着酒壶对冉月指指点点,醉花仙被晃得咕咚咕咚响,“你这游泳姿势挺丑的,出去别说是我教的。”
“这可是我新研究的狗刨,你懂个屁!”
她也不想,奈何别的泳种太难了没人教学不会。
“还有,你除了会把我扔水里,教我什么了?还敢大言不惭地称一声师父。”
“我倒是想继续教你,谁让你悟性太差。”
“我......”
冉月正欲开口反驳,只觉胸腔中一阵炽热,彷佛一个烧开的锅炉呼呼冒着热气,这熟悉的灼烧感,她不紧不慢地掏出一颗护灵丹,仰头咽下。
一股凉意蔓延开来,肺腑间瞬间通畅,灵脉中的灵气畅通无阻,往丹田内涌去。
她集中精力闭目养神,就这么悠悠地飘在碧潭中没了动静。
良久,冉月倏忽睁开眼,吐出一口鲜血。
一抹殷红在绿水里漾开,很快又被流水冲淡。
她大大咧咧地抹了一把嘴唇,长舒口气,唇上的血迹并未完全擦去,糊在下巴上绯红一片。
“进个阶还半死不活的,你可别噶我前头喽。”
坐在岸边瞧热闹的粉衣仙人薄唇微启,仍是那副欠揍的模样。
来了轩辕宗之后,冉月的修炼之路像是开挂了,不足一年进了两个小境界,从开始的开元境初期到了后期,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火灵根永远压水灵根一头。
还未来得及高兴,冉月翻了个白眼,撩起一袖水朝楚翊甩去,楚翊依旧在喝酒,头都没抬一下,水花离他一尺的距离时骤然定格在空中。
“害人之心不可有。”
他一转头,那停留在空中的大片水花突然反扑,哗啦啦盖了冉月满头。
冉月揩了把脸,“死老六。”
“脸上有血,火气太大,给你冲冲,顺带降温。”
“说正经的,我要去北渊秘境的绛雪峰。”
“嗯哼?”老六哼哼一声,示意她接着说。
“冰魄草还有月余就成熟了,我要用冰魄草改造水灵根。”
“水灵根太过温和,而火灵根侵略性太强,哪怕是在同一境界上二者也很难平衡。”
“所以我想试试冰灵根,也许修炼时的反噬会减轻些。”
楚翊仍是淡淡的,“嗯,有点意思了。”
“楚翊你是主修什么的?”冉月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师兄师姐他们都有清晰的科目分类,你干什么都不教我?”
“你不是每天练吗?”
冉月一头雾水,“什么?”
“法修,”楚翊白起附身,开大嘲讽瞬间拉满,“猪脑壳啊,这么久了连你师父我是法修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