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是火红的夕阳,在他脸上映出一抹阴影。
“是不是多想,现在谁也不能确定,等会试结束时。一切自有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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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之南,皇城。
快到了下值的时辰,各个衙门中的气氛却越发活跃。
大家工作的心思已经变淡,此刻要么忙着和身边人吹牛打屁,要么就聊一聊一会儿下值之后去哪搓一顿。
但就在这个人心散漫的时候,突然有几名身着绯袍的侍郎在街道上相遇,撞了个对过。
“关侍郎,好久不见了。”
高勋笑肉不笑地望着前方的关鹏,一旁的邓洵武同样面色不善。
这几日会试副考官内定的小道消息已经渐渐传开,不仅是侍郎们知道了,就连下面的官员也听到了风声。
多方打听之下,蔡京的党羽们发现这消息的最初来源竟然是关鹏,所以这时候再相见,自然对他没什么好感。
“好久不见。”
关鹏只是不咸不淡地客套了一句,就继续向前走去。
两边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也尿不到一个壶里,他关鹏一开始的打算就是作为六部中的内应,现在见到这些人自然没有什么愧疚感。
邓洵武望着关鹏,见他不是往南去下值,而是往西走去,便冷不丁地问道:“关侍郎如今欲往何处?”
关鹏本想打个哈哈随意应付过去,但见了邓洵武和高新二人的走向,心中也是一动。
“往工部走一趟。”
他停下了脚步,笑呵呵地望着这两人:“二位兄台又是去何处?”
邓洵武顿了片刻,还是道:“我们去一趟礼部。”
接着,他们俩也没有要和关鹏细说的打算,匆匆回了这么一句后,就快步向礼部方向赶去。
关鹏望着这两人的背影,思索了片刻,这才转身而去……
会试已经开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必须按章办事便可,所以如今压在礼部身上的担子也轻松了许多。
有不少忙完事的礼部官吏说说笑笑的走出衙门,准备提前溜一小会儿。
可就在此时,两个身着绯袍的官员联袂而来,见到他们的礼部官吏纷纷低下头,恭敬地问候道:“见过少司寇大人!”
“免礼!”
走在前方的邓洵武摆了摆手:“你们部堂在哪?”
前方一个被叫住的小吏愣了一下,随后反身指着二楼方向道:“部堂大人应该还在值房里。”
如今王莽、宋乔年都在贡院里,只有一个左侍郎司马光在礼部坐镇,处理一应事宜。
这两位刑部侍郎要找的部堂,肯定也是他了。
小吏回答完他们俩的话,没有直接离去,而是躬身道:“少司寇大人,下官这就为二位引路。”
说着也不待邓洵武和高勋说话,就直接转身而去,领着他们走向二楼。
高勋眉头微微皱起,走的这么快,这哪像是引路?更像是去报信的。
只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两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在后面跟上。
踏上二楼又向前走了几步,小吏才从前面迎回来,笑着躬身道:“部堂大人已经在等着两位少司寇了。”
邓洵武并不在意,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前方司马光也笑着迎出来了:“二位兄台,有失远迎。”
“少宗伯客气了。”
寒暄了几句之后,主客进入房间落座、上茶,高勋这才开门见山地说起了正题。
“不知道少宗伯可听过进来的传言?”
司马光眉头一挑:“传言?近来大宗伯和宋侍郎都不在衙门,在下每日都忙着礼部的事宜,没时间去关注什么传言。”
高勋一阵气闷,他就不信司马光没听说过试题泄露的事,还在这装傻?
“自然是会试考题泄露的事。”
邓洵武在一旁补充道:“近来京城中和朝廷里都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言称会试的考题早已被泄露,并且还在考生们之间公开购买、传阅,使这次会试有失公允。”
司马光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失声笑道:“原来是这种流言。不瞒二位,近来在下也听过很多这种流言,甚至礼部内都有人这么说。”
他轻轻摇了摇头,浑不在意地道:“不过谣言止于智者,这种胡言乱语只是听听就好。”
“每次会试时,都有些不三不四的人传这些留言,但等真相揭晓时,自然再无这些流言的容身之地。”
邓洵武和高勋对视一眼,心说就怕真相揭晓时,朝廷没有容身之地了。
“少宗伯,虽然这些传言都是空穴来风,不值一提,可在外面传的多了,也可能会有些愚夫愚妇就此相信,有失朝廷威望。”
高勋道:“依在下之见,不如就由礼部出手,弹压一下外面的流言。”
邓洵武也跟他唱起了双簧:“当然,义之所在,我刑部也不会坐视不理。”
“只要礼部张贴告示,刑部便联同京兆府,警告那些还在散布谣言的心怀不轨之辈。”
“平息谣言?”
司马光不解地看着这两人:“二位侍郎,为何要在乎这些谣言?”
“只要会试一结束,所有流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