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它靠在衣柜另一边,黄色的茸毛熊,黑眼睛,和小宝一样亮晶晶的。
小宝说他们。
难道是团伙作案?
密闭的柜子里黑漆漆的,她视线无处可落,只能定在空气中某一点。
黑暗的柜子像平静的深湖,呼吸声和心跳声像落入湖中的石子,带动波纹一圈一圈被放大。
但外边没有动静,只有电视剧里人说话的声音和老式电视的轻微滋啦声。
原来电视声音开得这么小。
外面在发生什么?
是小宝他们的死亡重复吗?
重复被人砍杀的过程吗?
头碎骨裂,开膛破肚。
林起在黑暗里捂住眼,想不顾一切尖叫。
手腕上的桐花手串跟着她的动作轻晃。
她摸到那只跟她在黑暗中孤零零相对的小熊,绒毛表面老化的毛有些硬。
小宝一定很喜欢这只熊。
小宝……不行,她待不住了。
林起深吸了口气,轻轻推开柜子的门,蹑手蹑脚落在地面上。
屋里一切正常,小宝太爷爷还在看电视,眼睛映着电视屏幕发着五颜六色的光。
屋外悄无声息,东西很乱,地上有血,她分不清这是之前就在这的还是新添的。
但地上还没有出现尸体。
小宝妈妈的房间就在对面,房门紧闭,仔细听能听见泣音,像是努力捂住嘴巴但还是从指缝里跑出来的声音。
现在还没出事。
林起四下张望,边轻轻敲门:“小宝,小宝。”
很快门打开一条小缝,一只小手把林起拉进去。
小宝用气音问她:“姐姐你怎么到这来了?这里很危险。”
“他们有几个人?我带你一起躲起来。”
“不走、不走,妈妈还在这里,姐姐快躲回去。”小宝回头看了一眼蚊帐里那个哭泣微微抖动的人影,眼珠子黑漆漆,回答林起前一个问题,“他们只有一个人 ”
一个人?一个人怎么叫他们?
林起还要再问,猛然听见了声音。
叮叮当当的,像密度很高的金属在凹凸不平的硬地面上被拖拽弹跳发出碰撞声。
明明关着门,声音却像就在耳边,时轻时重,陡然一下尖锐得让人耳膜发疼。
小宝脸色巨变,推林起出门:“姐姐快走!”
林起被推到门外,房门再次关闭。
耳边依旧有清脆的叮当声,这次听着离得更远,但好似越来越近。
门外不远就是客厅,她站在过道里,看不见客厅两侧,只能看见对面过道和客厅闪动跳跃的昏黄灯光。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有人声在呢喃,下一句又掺杂着怒气吼叫。
四周空空,并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去别的地方找也来不及。林起只能背靠在小宝妈妈房间的门上,双手空空以一种守护的姿势。
“…在哪呢…”
人声和叮当声渐近,林起不自觉咽了口口水,正常呼吸越发艰难。
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人出现在视线里,长头发,她正要往另一边过道走,林起只看见她半个侧身,没有看见脸。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她一直在碎碎念,说话没有调子,平直得好似没有活气。
叮叮当当的声音来自她手里拖着的一把黑色长柄柴刀,厚实坚硬,刀口锋利发白,刀背上还在往下淌血。
她拖着刀慢慢走,一边在打量寻找着什么。
林起屏住呼吸。
这刀,她一点胜算也没有。
她第一次盼着快点天亮。
突然那人拉着刀停住了脚步:“啊,在这里吗。”
林起心脏狂跳,紧紧盯着她的背影。
这时灯光一闪,光线骤亮,她被刺得睁不开眼,等再看,那人已经拖着刀转身,视线直直锁住林起。
林起看着对面人的脸脑袋发懵。
这人怎么,又和她长得一样?准确来说是和她到这时套着的那个外壳长得一模一样。
身高身形和脸,分毫不差。
林起二号拖着刀往这边走,拧着脑袋下巴一抽一抽,面带狰狞怒色,走过来的速度越来越快:“…不是…不是…在哪里…!”
他妈的,疯子!
越来越近,林起顾不上样子可能很滑稽,循着记忆摆出搏击的起式,双手屈起摆在眼前。
砍手总比砍脖子和脑袋一刀毙命强。
却不想她扬起手,对面立刻停住,视线落在林起手腕上。
林起二号停住,愣了一会,然后对着林起慢慢牵起邪魅一笑,转身走了。
林起:“……?”
这次她走得飞快,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