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鸣慌了神,将他搂在怀中,说道:“师弟,你怎么了,快醒醒……”探他的脉息,已十分虚弱,再看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隐约发青,唐鸣心道:“难不成中毒了?”
细看之下,唐鸣在他的右手虎口处发现了两个米粒大的伤口。唐鸣想起两人从树上掉下时,听见周云岚闷哼一声,想必是那时间被乌头蛇咬伤了。
唐鸣有些诧异,乌头蛇蛇毒甚是厉害,中毒之人顷刻之间就会化作一摊血水,周云岚被咬伤后竟能撑这么久才晕倒,他扒开周云岚的衣服,只见右臂及右胸已乌黑,毒素正在向身体其他部分扩散。
唐鸣碎嘴道:“被咬伤了你怎么不说呢,要不是看到你手上有伤口,谁能知道你被乌头蛇咬了!你要感谢我没有当你是腑脏受损,给你喂几颗活血化瘀的百草丹。你说你怎么不早点晕呢,那小丫头片子虽然是个骗子,但她能弄晕那蛇,搞不好,她还真有这解乌头蛇毒的方法。就算她没有,留下来帮把手,我还能现场抱抱佛脚,看看医术上有没有救命的法子。你说你啊,早不晕晚不晕,人一走,你就哐当一声倒下了,你是真的能充好汉啊!”
唐鸣一面说,一面将乾坤袋里的东西悉数倒出。此时他已顾不及乌头蛇还在周遭,忙翻遍了大大小小的瓶罐,如他所料,没发现一种能压抑毒性的。
“师弟,是我害了你呀,救不了你,我可怎么向师父交待啊!”说着两行清泪留了下来,再一触周云岚的鼻息,已然微弱。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唐鸣抬眼看见那只金雕在得胜后并未离去,此刻正将挂在树干上的巨蟒开膛破腹。殷红的血如同一块流动的布滑过树干,滑向地面。挂在树皮上的血一滴一滴的打在地面的红绸布上,利爪撕破鳞甲、皮肉的声音与坚喙碰触骨头的声音交错,在不远处的篝火的映衬下,格外的阴森。
唐鸣骂道:“都是你这只破鸟害的,不是为了救你,我师弟怎么可能会被蛇咬!”破口大骂的同时,还不忘继续翻医书。他恨不得此刻灵熹殿内的医书古方此刻全印刻在自己脑中。
眼见得周云岚命不长久,唐鸣正准备胡乱下药,先救上一救时,那只金雕衔着一枚金黄色的珠子,站在他面前。
唐鸣认得那是金雕的内丹,想必是这只金雕的伴侣被巨蟒吞食了,所以它才如此奋不顾身地猎杀巨蟒,他有些疑问:“能救他?”
金雕点了点头。
“那给我!”唐鸣站起来就要去取,金雕抬起了头。
唐鸣明白了金雕的意思,忙说道:”刚是我冤枉了你,你是只知恩图报的好鸟,我给你道歉了,你大鸟不记小人过,快把内丹给我吧。再停一停,你的救命恩人就要去给阎王爷当跟班了。”
金雕松口,唐鸣急忙接过内丹,填入周云岚的口中。
半炷香后,唐鸣见周云岚气息稍和,心中不由得松了松。他看到金雕也在一旁守着时,想起来那枚内丹,说道:“你从巨蟒腹中取出的那枚内丹是你的亲人吗?”
金雕仰头嘶鸣了数声。
“你来是给它报仇?”
金雕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遇到我们俩,你也要变成它的腹中食了。你们是飞禽,修炼内丹不容易,多少精怪看着你们流口水呢。”
“你也早点回家吧,我师弟没事了。以后千万不要做这种不自量力的傻事了。”
金雕点了点头,飞起来在空中盘旋了两圈,一个俯冲,将唐鸣撞倒在地,展翅离去。
唐鸣跳起来说道:“这破鸟,还真是记仇!”
唐鸣背着昏迷的周云岚另寻了一处地方。待到天明时分,醒来的周云岚便催着唐鸣赶路。唐鸣见周云岚身体虚弱尚未恢复,好心劝他多歇息半天。周云岚执意不从,一个人拄着剑便走。
唐鸣拗不过,只好跟上。
唐鸣一边走,一边唠叨:“你就听我的劝,先修养好身体,把修为恢复个五六成,咱们再走,岂不是更快!这样靠双腿走路,咱们要走到猴年才能回到山上啊!你着急,我也着急啊,可是着急有用吗?没用的!你说师父师妹在山上又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这世上能打过他们两个的能有几个呢,对吧。倒是咱们俩,我是个不中用的,你呢,你现在体虚力弱的抓个兔子都追不上,咱们现在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华严、郭朴,还有他们那群狗屁长老,咱们就是随便遇上一个,都要被人家抓住弄死,跑都跑不掉的那种……“
“你……闭嘴……”
两人沿着人走过的痕迹在深山老林中穿梭,渐渐的,连动物踏过的足迹都稀少了。唐鸣拿着青冥剑在前面开路。林子里的草又高又密,地上还爬满了藤蔓,走起来十分的缓慢。
行了半日,仍看不见路,唐鸣有些急了,砍路的动作也随之大了起来。
周云岚拉住唐鸣的衣襟说:“师兄,我来吧。”
唐鸣转过脸,翻了个白眼:“你省省吧,你要是累死在这,我可给你拖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