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心生厌乏。纵然我是这冷云谷主,可是终究是个残废,而且我常年在谷中,外界有什么有趣有什么好玩我早已不知晓了。若非如此,我定是要亲自带你出去的。”
云啸卿说着便从轮椅上站起来,步伐有些不稳,带仍旧把依雪拥进怀里:“莫生我的气了,我答应你不随便杀人便是了。”
依雪抬头,见他空茫的美丽眼睛里都是哀伤,也心生爱怜,不忍说他什么。
“阿尧,你为何不常出谷去?你尝尝,我买的糖人。”
依雪说着就把糖人递到他嘴边。之间云啸卿脸色瞬间灰暗,眸子一敛,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抬手将糖人打落在地上。
“我不吃。”
“不吃便不吃,你这又是作何!”依雪真的生气了。
云啸卿不做声,神情捉摸不定。
半晌。他摸索拿过依雪手里的另一个糖人,面无表情吮了一口,徐徐,怔忪笑了:“很甜”。
依雪见他如此,问:“你没有吃过糖人吗?”
眼前这个世人眼中的魔头睁着空茫的好看的眼睛,绝美的脸上神情深不可测。
顷刻之后,云啸卿嘴角自嘲上扬:“我自幼就在谷中,小时候没有能力开心目,就是一个普通的盲孩子。寻常孩童见过的东西我都没有见过,我甚至到了七八岁才学会说话。十岁左右第一次出了谷,我一路摸索着走在山谷外的世界。虽然摔倒了无数次,但我还是很高兴,能听到叫卖声、谈天声,还有马车经过的声音,这些对于我,都很新奇。我不知道自己的脸长得什么样子,遇上了几个人,说我生的太俊俏,便把我绑起来带给一个人。”
依雪听得心里发疼。她不敢想象一个双目失明的孩子,是怎样一路跌跌撞撞走到镇子上的。她扶着他,慢慢走回屋中,让他倚在榻子上。
她趴在云啸卿的胸膛上,闷闷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被带到一个庭院里。其实那个时候后,以我的武功一般壮汉奈何不了我。只是当时身量太小,几个人同时对付我,我终究还是落了下风。在那庭院里有个人给我了风车,风一来就悠悠转,发出好听的声音,我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到风车转动的声音还是很高兴。还有糖人,那人给我糖人。那时我第一次吃,甚甜,我从未吃过这么甜的东西。”
云啸卿的手慢慢抚摸依雪的头发,顿了片刻,声音艰涩起来:“那男人趁我吃糖人,趁我不备,将我抱上床。我未曾防备,所以……”
榻上的人陷入很深的痛苦中。
依雪不觉已是泪流满面。那时他还是个孩子啊!他眼睛看不见,遭受这样的折磨该是怎样巨大的创痛。
云啸卿稳了情绪要说下去,依雪哭着捂着他的嘴:“阿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回忆了。”
他笑了笑,继续:“当时我很疼。非常疼。我眼睛看不见,只听到那人恶心的呻银声和口水声。依雪,这是我不吃糖人的原因,所以你莫要生气。方才是我错了,往后,你买的糖人,我都吃。”
依雪心中痛极。这人竟然为了不让她生气误会,重新回忆了那样痛苦的往昔,耐着性子一五一十告诉她。
云啸卿摸到依雪的泪水,有些慌神,说:“不要哭。我把他杀掉了。那些壮汉,我让雪狼把他们撕碎了。你看,我现在内力无人能及,我可以用心目看到东西了,不再是从前那个盲孩子了。”
依雪抱着他,抱得很紧。她自由在楚家,很多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都住在楚家,耳濡目染,这让她相信,没有什么病是治不好的。她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到方法,治好阿尧的眼睛。